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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我解釋道:“沒有移情別戀。我沒有移情別戀。”
可林不回眼中猛然迸射出的光彩,讓我覺得我方才出口的話是不是有什麼歧義,以至於讓他誤解了。
我以為我人生最後的階段就是這樣了。至於我究竟還剩多少時日,林不回不提,我也不去問。事情的轉機卻來得很快。
近來林不回常拖我去書房陪他。我初時閒著無事,只老老實實在旁練字。後來發現林不回意甚縱容,索性取了他批閱的奏章來看。
他見了不以為意,偶爾還會面授指點個中關竅。然而他指點得越多,我便越發愀然不樂。那日我大概面上流露了幾分,林不回頓了頓,忽然開玩笑似地喚我道:“洛瀛洲。”
我喃喃應了一聲。他目不轉睛盯了我一陣,道:“別再想了,瀛洲。我知先帝虧欠你良多,他犯下的債,我保證自己會一一替他償還,好麼?”
我啞然失笑,道:“聽起來,彷彿你不欠我什麼似的。”然而我也知道自己鑽牛角尖了。說起來,他只是奪回了原本即屬於他的東西……可我究竟意難平。
我原本只是半倚在案邊挑揀御筆硃批看,林不回端坐在座。聞言他放下筆站了起來,轉到我這邊來,把我壓得緊緊貼在條案邊緣。
“是啊,我也欠了你的。”林不回認真道:“所以我會有後半輩子補償你,如何?”
聽起來倒彷彿我能活得與他一般久似的。我笑了笑,抬起手探進他衣襟內,摸了摸衣裳之下光滑結實的胸肌,漫不經心道:“你待要如何補償?比如……這樣嗎?”人生得意須盡歡……論得意,我是沒有的,還是趁人生還在世把握好最後的歡愉吧。
林不回嘴角一勾,彎腰壓將下來,迫得我身體後折得無法平衡,只能用手肘抵住桌面免得整個癱下去。他目光閃爍,似乎想說什麼,話到臨頭,舌尖卻轉出來一句:“你還記得你那日評價原尚隼的話嗎?”
“什麼?”我摸不著頭腦,稍作回憶道:“具體記不太清了,大意是說……元安使此人,城府極深,又是將我拖入泥淖的罪魁禍首,雖然他不知怎的似乎對我有別樣想法,可就是這等人,又哪裡可堪信任,以至於將性命託付?”
“對,”林不回慎重問道:“你確實是這麼想他的嗎?”
我疲倦地嘆了口氣。林不回作為行動派,從不為這些瑣事瞻前顧後,為何這時倒執著起來?
“我確實是如此的想法。”我安撫道:“然而我從未移情別戀過。”不想再被莫名其妙的話題掃興,我抬起一條腿纏上他的腰,舔了舔唇:“如今我與奏章,都在案上,陛下你選哪個?”
話音才落,林不回還未做出表示,倒是隔間外炸開響亮的瓷器跌落崩裂聲,大概是要上茶的小黃門乍然撞見,驚慌之下摔了手中的盤子。
我不高興地皺了皺眉,林不回已一把將案上雜物掃落,低聲道:“我當然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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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才知道那一聲瓷器跌碎的聲音並非小黃門所為。
林不迴轉了轉手中細長的大肚白瓷瓶子,摩挲了最後一圈,才放在我面前,道:“這是原尚隼留給你的,應為原尚鷹所下之毒的解藥。”
我微微驚訝:“什麼時候?”
我不記得有召元安使入宮。或者說昨日有過,然而林不回瞞住沒告訴我。想到這裡,語調中帶了一絲譴責的意味。
“昨日下午吧,”林不回微笑道。
我一怔,瞬間臉上燒紅。昨天整個下午,我們都在御書房內廝混。這……這……
“是的,你沒猜錯,他大概全都聽到……也全都看到了。”林不回愉快地道:“想來他只是始終惦記著放不下你的生死,這才又鋌而走險,潛入宮中為你送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