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她說一明在隔壁趕教案。一明在北###學院讀研究生,業餘給一個民辦高校代課,賺錢養家餬口。我想這事先和沙袖商量可能更妥當,就把邊紅旗的要求說了。
“就是昨天上午那個人?”
“就是他,一個辦假證的,不過人倒是挺不錯。”
“辦假證的?”沙袖猶豫了。“我們家一明可是搞法律的。你能保證他不會出問題?”
“這個,怎麼說呢,他人的確很不錯,沒事還寫詩。”
“還是個詩人?”沙袖眉目有點鬆動了,她對著牆敲了幾下,喊一明過來。
孟一明進了門就開始擦眼鏡,問我們什麼事。我簡單地重複了一遍。一明戴上眼鏡,說:“我看算了吧,一個辦假證的,讓人不放心。”
“那好,我就把他回絕掉。”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撥好邊紅旗的電話,沙袖就在客廳叫我了。邊紅旗問我結果怎麼樣,我只好說,先等一下,過會兒再打給你。
一明說,沙袖同意了,她希望那一個房間也能租出去。
“那你的意見呢?”我問他。
“就按袖袖說的辦吧,”一明說。“當然是聽老婆的。”
沙袖說:“裝好人!我就是想省點錢,現在房租太貴了,三個人承擔總比兩個人要舒服點。給一明省一點,也給你省一點。”
“一明,看你老婆多體貼。我一個京漂住這麼好的房子的確有點奢侈。”
事情就這麼定了,他們倆答應了。看得出來,一明也想把那間空房子租出去,沙袖現在無業,所有的花銷都靠北大每月發給他的那點補助和代課賺來的錢,一個人掙的糧食兩張嘴吃,真夠他受的。
我把這個訊息告訴了邊紅旗,他很高興,說總算可以搞一搞戰略轉移了。後來我才知道他所謂的戰略轉移是什麼意思,接下來我會說到。邊紅旗第二天就把行李找輛車搬過來了。東西不多,被褥和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此外就是一大堆書,都是文學方面的,小說和詩集,還有一些關於中學教育的。他的藏書讓一明和沙袖放心了不少。
和邊紅旗一塊兒來的還有一個塊頭小一號的小夥子,是他在北京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叫他小唐,是他生意上和生活裡的小兄弟。另外一個是女孩,長相還行,頭髮有點乾枯,後來細看一下,不是乾枯,而是焗油焗的欠火候,成了乾澀的土黃。邊紅旗沒有介紹,但她一開口我就知道是誰了,就是半夜裡打電話找他的那個女的,大概是邊紅旗在北京的女朋友。她自我介紹說,她叫沈丹。在整個搬家過程中,沈丹執行的完全是女主人的任務,床鋪和桌子如何擺設,書籍如何堆放,生活用具怎樣使用,都由她一一到來。邊紅旗、小唐、一明和我,都服從她的調遣,磨磨蹭蹭從下午三點鐘一直搬到傍晚六點。原來房間裡一明的桌椅和書架一部分搬回了他們的房間,剩下的一部分移到了客廳裡。沙袖說,就放客廳裡好了,空著也是空著。
結束後邊紅旗請我們吃飯,在承澤園附近的一個川味館子裡。儘管一起搬了家,一明兩口子和邊紅旗他們還是不熟,所以讓他們點菜就很矜持,沙袖微笑著不願意點,意思是客隨主便。邊紅旗就說,他是真心請我們三個的,不是因為我們幫他搬了家,而是能夠接受他住進來。
啊,北京(6)
“我知道辦假證的名聲很臭,”他大大咧咧地說。“尤其是在海淀這兒,警察見著就逮,過路人碰上了也要繞個彎子走。有什麼辦法呢,想活得好一點,呵呵,有罪啊。你們能接受我,很感謝,從今天開始,我用詩人的名義在左岸生活。不會牽連你們的,只管放心。”
邊紅旗的話我聽得半真半假的,他的樣子有點像開涮,語氣卻很真誠。這話起了作用,一明說:“詩人見外了,既然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