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我抱你去找大夫!”苑榮慌了,一把抱起她就向外跑去。
景晴上前攔住了他們:“苑總管,你……”
“滾開!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別想活著走出這裡!”苑榮狠狠地說道。景晴驚訝地發現,一向淡定溫柔的苑榮臉上露出陰狠的光芒,那樣子,竟與他第一次見到的景言德極為相似。
“景晴,你最好聽他的……話,放我們走,你看到那鎖了,如果你自認為比鎖還堅固的話,儘管上來試試。”
景晴看著那雙泛著淚光的眼睛靜靜地盯著他說出這番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是誰說的玄衣不會武功?這功夫簡直駭然聽聞,誰聽說過烏金所制的鎖,有人能碰都不碰一下,僅憑掌風就震斷?
他退後一步,作了個揖:“姑娘慢走,景晴不敢攔著!”等人走遠後他跑到門邊撿起鎖鏈,看到鎖鏈整整齊齊地從中間斷成了兩截,那截口光滑而平整,一點裂痕也沒有。他忽然有些後怕,如果她一掌拍在他的腦袋上……他摸了摸脖子,想象著頭頸齊肩而斷的場面,搖了搖頭。
苑榮一路緊鎖著眉頭,一句話也不說。玄衣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氣,於是也不問他要到哪裡去,任他抱著一路前行。出門時她沒有披披風,被寒冷的西風一吹,加上先前又失了血,禁不住顫抖。
苑榮終是忍不住,先出聲道:“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冷麼?”他解開了披風的繫帶,將玄衣整個包裹在胸前。
“大哥,你不生我氣了?”玄衣埋首在他懷中,只覺得自己好累好累。
“哎!”苑榮嘆了口氣,“累了就睡會兒吧,本來想帶你現在就去取玄火令,可是你這樣子……我還是先帶你去個安靜的地方,為你把把脈……”玄衣在帶著他體溫的披風裡沉沉睡去,沒有聽到他後面說的話。
苑榮將她帶到了慕容欣曾經住的小院,放在床上。
苑榮點燃了燭火,暈黃的燭火在屋中散發出柔柔的光。他坐到床前,看著睡得沉沉的玄衣,眉頭微皺,為什麼她看起來就像是與人大戰了一場似的?她的臉蒼白如紙,長長地睫毛垂下,在臉上形成了兩排陰影,微微閃動。苑榮抬指,為她抹去了唇角的一絲血痕,她在夢中依戀地朝他的手掌靠來,呢喃著說了一句什麼。
苑榮湊前去,附耳在她唇邊,聽她說道:“筠,別走,別離開我……”苑榮剎時如墜冰窟。
玄衣,原來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回家的原因!那個叫筠的男子,他該是多麼幸福……
苑榮替玄衣掖了掖被角,偷偷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對不起,玄衣,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親近你,最後一次!他在心裡說道。
他在她的唇上停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冰冷的唇都被她的溫熱了起來,才直起身來。拉過她的手腕號了號脈,他發現她體內的毒竟然不知所蹤了,只是多了一股邪氣,在體內亂躥,想來她之所以吐血,也是因著這股邪氣的緣故。
苑榮愣了愣神,想起了她的身份並不尋常。她會法力啊,天生的強者,這個世上能有幾個!今昔之毒能解也是正常。他摸了摸腰間的褡褳,裡面是他給她配的解藥,一共有四十九顆,用十九種草藥熬製而成,有些藥,就連景家也沒有,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到皇宮御藥房去偷的,心想著玄衣再服完這瓶藥就能解了今昔之毒,沒想到她自己先解了,也沒告訴他!
“你這麼厲害,可是為什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苑榮將她的髮絲攏在耳後,輕聲說道。是因為想念那個筠嗎?還是因為她妄圖動用靈力回去?她不屬於這個世界,那她是屬於哪裡?苑榮看著她,想像著她所處的世界,那一定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地方,才會讓她如此不捨,如此心心掛念,重要的是,那個世界有她的筠,而這裡沒有!
玄衣醒來時,已是三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