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好聞的梔子花香氣。
躺在榻上的男人忽然似有若無地呢喃道:&ldo;別人根本不想見我,我為什麼還要去找她……&rdo;
聲音中是濃濃的落寞和無奈,就好像……就好像他是一隻可憐的小狗兒,已經被無情的主人拋棄了一樣。
阿硯在那一刻,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裂開的聲音。
他要死了。
永遠也見不到他想找的人了。
一種濕潤的液體滑過她的臉頰,她伸手去摸,竟然是淚。
她到底是心軟,對著一頭兇殘的鱷魚流眼淚嗎?
她痛苦地半蹲下來,臉色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
除了她和父母,沒有人知道,她生來患有心疾,根本不應該太過激動,大喜大悲,是會要了她的命的。
她顫抖著唇,在淚眼朦朧中去看那個躺在竹榻上的男人。
長夜如水,明月清濛,風過無痕,唯有廊簷上掛著的簾燈在輕輕地搖曳,在他那張尊貴冷漠的臉龐上投下寂寞的陰影。
他是累了,睡著了,也許明天就不會再醒來。
她在那痛苦的窒息中,掙扎著用最後一絲力氣,試圖去觸碰他那彷彿蒙了細紗的寂寞面孔,卻終究是不能。
這一輩子,她又死了,還是因他而死。
可是仔細想想,似乎也不能全怪他。
阿硯伸出的手無力地垂下,整個人猶如傾倒的玉山般倒在了地上。
在她最後一絲模糊的意識中,她清楚地聽到了睡在竹榻上的那個男人的呢喃聲。
&ldo;阿硯……&rdo;
第26章他的美男計
第六世的阿硯明白,自己的死彷彿真不能賴到蕭鐸頭上,若不是自己心疾,根本不會死的。
可是到了第七世,當她重新託生為一個哇哇哭叫的小嬰兒從娘肚子裡出來的時候,她實在是無奈。
真是有些煩了,這麼多次了,每一次都有人驚喜地圍過來,每一次都是抱著她誇讚自己和&ldo;爹孃&rdo;長得好像,還要誇讚她的小眼睛是如何精神。
這些人就不能換一個說話方式嗎,非得如此千篇一律?
小嬰兒也是會煩的好不好!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所以她還是應該怪蕭鐸。
蕭鐸是個心機深沉的大壞蛋,他花樣繁多,為了讓自己死,真是各種辦法都想出來了,而且都不帶重樣的。
瞧吧,連美男計都使出來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硯就這麼失落了整整一個月,連笑都不笑一下,一直到出滿月的那天,她終於想通了。
第六世的死其實是可以理解的,這件事至少給了她一個深刻的教訓,防火防賊防蕭鐸,以後凡是長得好看點的雄性,哪怕是蚊子,也得遠離,說不得就是蕭鐸變的。
想明白的她綻唇一笑,這一笑間,甜美純淨,不知道驚艷了周圍多少老爺太太。
大家驚呼:&ldo;瞧這孩子,誰說她不會笑來著,看看這笑得,真是好模樣!&rdo;
從此,剛剛滿月的阿硯美名遠揚!
蕭鐸走到了自己的床邊,看著眼中含淚的阿硯在那裡呆呆地坐著,眸中一片追憶的茫然,他這麼看了半響後,終於微微蹙眉,輕啟薄唇,啞聲問道:&ldo;你真得不需要大夫嗎?&rdo;
阿硯猛然間從回憶中醒過來,用那雙尚且沉迷在&ldo;我是滿月小嬰兒&rdo;的懵懂無知大眼睛,怔怔地望著蕭鐸。
很快,她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