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越往下沉,她想這一生就要斷送此地,再沒人能救她幫她了。
當她進入可汗的牙帳時,攝達可汗兩眼晶亮了,驚歎眼前女子的美麗。瞧她生得臉若朝霞,體態優雅,不由得心花怒放。
“來,我美麗的可賀敦,一路辛苦了。”
瑤琴站在原地,躬身一揖。“拜見可汗。”
“免禮,哈哈哈……”攝達可汗笑得好不開心。“過來坐吧!”
她文風不動,以沉默表示抗拒。
攝達可汗等了半天仍沒有動靜,怒氣漸生,恰巧此時有一名信使送信給瑤琴。她迫不及待地接信展讀,突然臉色蒼白如紙,接著身體軟倒在地。
“快,把公主扶上床。”攝達可汗揮走旁人,只留下伊利罕。“信上寫些什麼?”
他留下伊利罕,是因為他懂得漢文,要他翻譯解釋。
“信上寫公主的父叔輩都被楊堅殺害了,而楊堅已自立為大隋皇帝。”
“如此楊堅是可賀敦的仇人,也就是我的仇人了。”攝達可汗咬牙地道。
“可汗說話應謹慎才是,使者公孫謹說不定是楊堅的人,如果讓他知道您有意為可賀敦報仇,那對我們大大不利。”伊利罕誠懇地道。
“哼!他楊堅算什麼?說不定將來只是我的兒皇帝,早晚也要來孝敬我。”
“千萬不要小看楊堅,隋室現有周齊之地,如今兩國的皇帝都成為他的臣下,這給楊堅多大的威望,憑這威望他就可以威懾內外……”
攝達可汗沉吟半晌,方才有一點認可。“這個人倒是要注意。”
伊利罕看了昏迷中的瑤琴一眼,關心地道:“公主看來嬌弱,需要靜養。”
“聽說她來牙帳前,曾受到你的驚嚇?”攝達可汗不悅地瞪向他。
“是臣弟太大意了,還好沒造成憾事。”當時他確實嚇了一跳,不知道她騎的胭脂馬這麼嬌貴。
“好吧,你可以走了。”
“公主她……”伊利罕不放心的又看她一眼。
“我會妥善照顧,這你不用操心。”
“那臣弟告退了。”
伊利罕走出牙帳,內心起了無明的妒火。公主此刻在可汗的牙帳是名正言順啊,但他心裡卻極不是滋味,莫非他對公主動情了?
這項認知讓他愕然,他怎能這樣?公主才剛剛要成為可汗的人,他就有這種綺念,他們兄弟不能反目成仇啊!突厥四鄰都是強敵,若是稍微掉以輕心,便會淪為他國的奴隸。
兄弟不能同心一志,外人就有機可乘,到時祖業不就葬送在他們手裡?他不能讓兄長懷疑他、排斥他,今後他必須謹慎言行,團結才是最重要的。
瑤琴醒來時,旁邊只有陪嫁的婢女月露,她不禁鬆了口氣。
“您醒了!”月露一顆心此刻才鬆懈下來。
“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可汗為公主準備的穹廬。”
攝達可汗倒是有心,在公主未到突厥時,就把她將來要居住的地方佈置成漢民族的風格。四壁懸五彩帷帳,青鸞丹鳳飛舞;帳隅設流金香爐,點上薰香;案上擺昭君出塞之琵琶,凡間置弘微投地之棋枰,以解煩憂。
瑤琴四下張望,這溫馨熟悉的感覺,讓她稍感安慰。
記得阿布達對她說過,可賀敦比中國的皇后還有權力,可以干預朝政,甚至直接調兵遣將,也可以參與政事。
但她不希罕這種權勢,因為她的心不在這裡。父親、叔父都已被楊堅殺害,周室已滅亡了,如今只剩下她這個遺孤,她還有什麼心情攀附權貴?
“啊,對了!”她像頓悟什麼,眼底出現異樣的光芒。
“公主何事這麼興奮?”月露不明所以,傻傻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