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這種時間來找我,卻不敢直接言明?”武朝卿乾脆轉身直視她,好笑中帶著包容的神情像她是在無理取鬧。
要是平常的她老早就怒氣衝衝地反駁回去了,但現在她卻只能傻在原地──剛剛在門前匆匆一瞥是一回事,盯著他背影看也是一回事,他現在這麼大大方方地正面相迎,這、這……她狼狽地別開眼,羞到耳朵都紅了。
老天!從小在馬場打滾的她早看過男人打赤膊,但為什麼那些大塊頭她都可以視若無睹,他卻會讓她慌成這樣?
“你去把衣服穿好成不成?!”她也很想像他那麼氣定神閒的,偏偏他這模樣讓人很不知所措啊!
“怕什麼?我又打不過你,你還怕我對你做什麼嗎?”武朝卿輕笑,不過說歸說,他還是走向內室。
袁長雲回頭,愣愣看著那道隔開廳堂與內室的深色布廉。他的口氣和平常無傷大雅的戲謔完全迥異,語氣中的邪魅輕佻是如此明顯。
他……在調戲她?
好半晌,她總算反應過來,臉瞬間赧紅,新仇舊恨全湧上心頭──
朝卿哥說你若不嫁他,休想他會再給我們馬!接下來就是馬匹的配種期了,大哥現在這樣根本不可能去捕馬,我知道這麼做很委屈你,但我們需要種馬啊,要是朝卿哥不幫忙,我們馬場一定會完蛋……
當她從長地口中聽到這些話時,怔了好久好久。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以為自己在作惡夢,直到長地抓住她的手拚命哀求,那股力道才拉回了她的神智。
他怎會想娶她?他只要勾勾手指就有一堆姑娘到他家門前排隊,幹麼挑上她?更何況他所捕的馬奇貨可居,叫價千金都有人買,他卻拿來當成交換她的籌碼,這對他根本沒有好處啊。
他是在耍她吧?他怪她那晚做得太狠,失了面子的他氣不過,所以用這種方式報復她吧?應該是,絕對是!
她不願再往下深思,因為越想會有越多不堪的念頭跑出來,她不要想,她寧可告訴自己這只是他玩過頭的幼稚行徑,這樣她才有辦法用強大的怒氣將所有情緒全都覆蓋。
“這樣你滿意了吧。”簡單穿了件裡衣的武朝卿回來。
袁長雲懊惱地發現這樣並沒有比較好!在燭火的映照下,他那衣著不整的模樣反而有種撩人的妖媚。但怕再夾纏下去不知又要浪費多少時間,她決定對他的打扮視若無睹。
“你為什麼要說……”想到剛剛他繞著圈子的回答,她只好撇開尷尬直接挑明瞭說:“我們家又不是賴過帳,幹麼不給我們馬?還威脅……還威脅要我嫁你,別鬧了,這一點也不好笑!”
她很努力要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但仍被浮上雙頰的暈紅破壞了自持。怎能怪她?誰談論到自己的婚姻大事還能平心靜氣?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始作俑者、還是一直被她視為哥兒們的童年玩伴!
“誰說我在鬧著玩?我很認真啊!”武朝卿挑眉。“這都得感謝袁大哥,我本來還以為得再等上一段時間呢。”
他的話震住了她,袁長雲駭然地望著那張笑臉,感覺被她強制壓下的恐怖念頭又在蠢蠢欲動。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大哥什麼也沒做。”大哥現在狀況正慘,他卻要感謝他?
“就是什麼也沒做,我才顯得重要,不是嗎?”他低笑,深邃的黑眸閃著她無法看透的詭譎光芒。“這麼突然我也覺得很抱歉,只是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和長地把好好的馬場毀掉,那我這些年的心血全都白費了。反正袁大哥現在不管事,我還省了爭權的工夫,時機再好也不過了。”
竄過背脊的冷寒將她的怒氣及呼吸全都凍凝,他這番話說得再清楚不過了。
“你在覬覦我們袁氏馬場?”她必須用盡全力才能擠出這幾個字。在他們家遇到困難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