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何曾將我放在眼裡,哪一回不是姍姍來遲,我竟是別問原由的好,省得那兩個賤人嘴裡吐出噁心我的話來。”
甄氏一出來,屋中諸人都靜了聲。
哪怕甄氏沒了寵愛,手邊摸不著管家權,卻仍是皇家冊封的郡王妃,且經歷了家族覆滅,甄氏臉上再沒笑過,板著臉冷冰冰的,一旦看著誰便令人覺得後背直起雞皮疙瘩。除了兩個側妃,底下庶妃侍妾們本就怵她,更何況前不久有個侍妾才因頂撞了王妃而被杖責,二十大板下去人都廢了。郡王得知後雖訓了甄氏,可也僅僅是如此罷了,便是齊淑妃也只能召其入宮訓責。底下人可不知郡王母子打著什麼算盤,只知道王妃得罪不得,起碼是她們得罪不起。
甄氏往上首一坐,也不問高陳二人為何未到,直說道:“賈庶妃既來了,敬茶吧。”
探春走上前跪下,已有丫鬟端了茶來,剛捧了茶要敬上,卻聽外面傳來笑聲:“哎喲,倒是我來的巧,再晚來半步竟是茶都敬完了。”
探春這會兒不好回頭去看來人,也沒人提醒,但從這番話以及來者姿態不難猜測,必是陳側妃。陳側妃雖與高氏同居側妃之位,在家世出身各方面都比高氏勝上一籌,且膝下也有一子,偏生府裡的管家權被郡王交到了高氏手裡,心裡豈能服氣?陳氏是直接被指給成郡王做了側妃,高氏卻是庶妃升上來的,哪裡比得了她?但如今不但郡王向著高氏,且宮裡的齊淑妃也常說要她們二人和睦相處,言語之下的偏袒維護之意再明顯不過。
陳側妃一直記得甄氏給的那一巴掌,但很奇怪,分明是個失寵的人,偶爾挑刺兒挑釁還罷了,卻無法做的再多。這使得陳側妃不敢低估甄氏,平日裡常不請安,劫了王妃要的東西等事都有,但真正再出手算計卻是慎之又慎。
“繼續。”甄氏只是看了陳氏一眼,再無多餘的表情。
陳氏也不意外,往左邊椅子一坐,便看探春。看著探春年輕嬌豔的面容,陳氏微微恍惚,不自覺看向自己的手,哪怕保養得再好到底與年輕姑娘不同。她也是近三十的人了,如何比得過正值十八的姑娘,幸而她有子傍身。
探春先敬了甄氏,而後是陳氏。
“王妃恕罪,我來晚了。”高側妃腳步略急的走來,欠身行禮請罪,臉上歉疚的表情亦十分真誠,只是不等甄氏表態,其便直起身,坐到了右邊椅子裡。此時高側妃即便再言語親和,也不會令人覺得溫柔無害。
探春當然不敢小看高氏,恭敬奉了茶,又和其他三位庶妃相見,其他侍妾們齊齊上來拜見。王妃側妃庶妃各個郡王府都是一樣定例,區別只在侍妾和通房,成郡王府裡有名分的侍妾就有八個,另有幾個通房,那些連通房也算不上的亦有好幾個,只是沒資格過來罷了。
甄氏懶得看見高陳二人在跟前晃盪,規矩走完便推說乏了,端茶送客。
探春初來,可謂步步如履薄冰,一句話要在心裡轉個三四遍才敢出口,昨夜又是喜夜,此時回到屋子裡才覺手心兒都是汗,可謂身心俱疲。不經意瞥到妝奩臺,那隻紫檀木雕花首飾盒靜靜擺在那兒。
心底一動,她吩咐侍書等人都退下,又說:“我要歇歇,別吵著我。”
侍書見她臉色不大好,便道:“庶妃,我去廚房要碗粥吧,今早庶妃也沒吃幾口東西,怕是餓了。”
探春無可不可的點頭,實則根本沒心思吃東西,不過是安侍書的心。待侍書等人都出去了,這才將首飾盒的底板撬開,裡面的三張匯票果然不在了。
她這住處還有另外三個侍妾,她住了正房,身邊撥了一個嬤嬤、兩個丫頭,加上侍書翠墨,共有五個人。那些侍妾每人都是兩個丫頭,外加院子裡看門值夜的婆子,管灑掃的小丫頭,統共十來個人,這裡頭不知多少旁人的耳目。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