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丫頭們名字都好聽的很,早先都沒記住,如今成了鄉里,她又和我親近,哪能記不住呢。據說她的名字是主子給起的,叫做晴雯。”劉姥姥說著又讚道:“如今我們都叫她王家娘子,她生得好,繡活兒更好,特別招人喜歡,我家孫女都是跟她學的針線呢。”
果然是晴雯!
林青筠沒忍住又問:“那晴雯脾氣如何?與王先生相處的可好?我也聽說很多人家都喜歡娶大家子婢女,也不知到底他們好不好?”
劉姥姥笑道:“咱們鄉下是有這個話,不過是為沾點子瓜葛,有點倚靠罷了。再者大家子出來的丫頭比財主家的小姐還強呢,只要不是被趕出來的,積蓄攢的也不少。王家娘子是開恩放出來的,這麼些年的例錢兼主子年節賞賜,真是不少的一筆,我們鄉下人家一輩子也攢不出來,倒是不比王先生的聘金少呢。要說王家娘子的性子我最愛,要是做丫頭估計不大好,爆炭似的,但在鄉下就得這樣的辣子才鎮得住。王先生他們小兩口恩愛著呢,王先生是個讀書人,脾氣軟,可不得來個王家娘子才般配麼。上個月王家娘子診出了喜脈,可把王先生給高興壞了,給學堂裡的學生們每人發了兩顆糖,我大孫子捨不得吃,將糖帶回來,他爹都沒給,專給我留著呢。”
林青筠聽後也覺得高興:“姥姥的孫兒孝順,將來定是有出息的。”
“承您吉言。”
眼看著日頭越來越高,小丫頭突然說:“白鷺姐姐找來了。”
此時徒晏也從另一邊回來,也不知人走到哪裡去了,衣襬上沾了些青草屑。林青筠見狀便不再與劉姥姥攀談,等著白鷺過來撐著傘,方慢慢兒離開了小道兒,早有車在那兒等著。她也確實有些乏了,直接上了車,用備好的毛巾擦了把臉,只覺得暢快。
她想晴雯之所以有這個好結局,定是託了賈母的福。
若非賈母攔了王夫人,將晴雯退還賴家,又交代了賴家給晴雯尋個好去處,晴雯的表哥表嫂哪裡會如此費心?只怕是草草尋個親事將人打發出門,直把晴雯歷年攢的體己以及聘金都給貪了。所幸,晴雯今生命運大為不同,也算是這個爆炭似的姑娘有個好歸宿。
卻說劉姥姥遠遠兒望著馬車走遠了,心裡暗地嘀咕了一番。
劉姥姥早看出對方不是尋常人,又特別追著詢問晴雯的事,只怕是認得的。想著與孫女兒交代一聲,便先回村了。劉姥姥也沒回家,直接去了王家。
儘管王家不如早年,但祖上傳下來的大宅院兒在鄉下瞧著依舊氣派,家裡又有幾個小丫頭服侍,僱著幾個長工。如今這宅子西邊一個小院兒單獨闢了出來,另起門戶,當做學堂,後面才是王家人正經住的屋子。
小丫頭給開的門,見了劉姥姥就笑:“劉姥姥不是上山坡去摘野菜了麼?我們家娘子方才還說想吃婆婆丁呢,要我去跟姥姥討一些。要我說我們家爺那麼寵著娘子,要什麼吃的沒有,偏要吃野菜,況且如今的婆婆丁也不鮮嫩,有什麼好吃的。”
“你懂什麼,懷孕的人就這樣,偏愛吃些稀罕東西,不給她吃心裡就不受用。”
劉姥姥與小丫頭說著話,轉眼就進了堂屋。但見屋內一個身著紅裙、水蛇腰、削肩膀、模樣標緻伶俐的小媳婦坐在那裡做針線,仔細一瞧,她手裡做的是件小孩子衣裳,因著小孩子面板嬌嫩,衣服上不易繡太多花樣免得颳著嫩皮肉,所以這件小衣裳做的很簡單,只在衣襟上繡了兩朵花兒兩隻蝶,偏又繡的活靈活現,愛人的很。
“小孩子的衣裳也花這麼大功夫,你如今懷著孕,何苦這樣勞神。”劉姥姥一面贊,一面勸她。
“姥姥來了,快坐,芋兒倒茶。”小媳婦頭一抬,正是晴雯。
晴雯如今瞧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