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空。”
黛玉蹙眉:“什麼客?”
“……張官媒。”
青筠一愣,再聯絡雪雁那異樣神色,瞬間有了猜測。
黛玉同樣猜到了,挑眉道:“怎麼竟有官媒來?難道不知咱們家的事?”
這是委婉說法,哪怕猜到是給青筠提親,但沒說明之前黛玉是不能嘴裡說出來的。所謂“咱們家的事乃指林青筠的事”,林青筠今年十一,是說親之年,然而她正值孝期豈能說親?
青筠立時猜到原委,低聲與黛玉說道:“外人哪裡知道,便是府里人也不大清楚,她們只以為我生□□素淨顏色罷了。”
林青筠並未大張旗鼓守孝,林家人知道,外人卻未必,大家子規矩,下人豈能議論主子。只不知她從未出門,誰會突然給她提親?
黛玉顯然也醒悟過來,又問雪雁:“你可聽到了什麼?誰家請來的官媒?”
雪雁搖頭:“我並沒靠近,福伯說老爺忙著會客,我便回來了。”
一直靜默不語的兩位嬤嬤對視一眼,李嬤嬤上前對青筠說道:“大姑娘不必擔心,哪怕親事再合適,也斷沒有在孝期議親的。”
青筠自然知道。
當天晚飯時青筠便知是誰提的親了,竟是知府夫人要為庶子提親。
“怪不得那日去赴宴,知府夫人待我很是熱情,也問了姐姐的事,我竟沒察覺。只是那天姐姐便是以守孝為由沒去他家,怎麼明知孝期卻來提親?這安的什麼心!”黛玉知道的事多了,也明白知府夫人提親不是看中林青筠,而是看中其是林家義女,不免十分憤怒。
青筠關注的卻是另一面:“義父回絕雖有理,可豈知對方如何想?只怕就此記恨,仗著知府的職能,恐會給義父添不少麻煩。”
黛玉卻通透:“若如此,這親事更不能應呢。一則人品不堪,二則……”黛玉抬手指指天,壓低聲音道:“只怕上頭知道就該猜疑了。”
青筠驚訝的看向她,想不到她在朝政上也如此敏銳。
黛玉頗有些得意的笑道:“許姐姐知道,就不許我猜出一二分?只是女孩兒家不好妄議朝事,以往爹爹許我看邸報也不準私下議論。這位方知府是去年調任來的,看家裡的禮單冊子,他們與我們家平平,卻是與京中劉侍郎家結了乾親。劉侍郎的女兒幾年前得了聖上指婚,嫁給了三皇子為側妃。”
青筠點頭嘆道:“偏生義父還要再任一年,何其艱辛。”
“即便能調任回京,誰知是否就能得清靜。”黛玉一貫多思多慮,未免也悲觀些。
“人這一輩子若想清清靜靜,只能剃了頭做和尚姑子了,只怕那和尚姑子也不能真清靜呢。”青筠問她:“聽說賈家來信了?”
黛玉臉上頓時多了笑容:“姊妹們和寶玉寫了信來,說起她們作詩聯句十分熱鬧。寶玉還問我什麼時候回去?和我炫耀說他的字有大長進了。”
青筠知道她在賈府亦有快樂時候,特別是寶玉待她十分盡心與別人不同,他們的兄妹情分自然深。只是仔細觀察許久,發覺此時兩人還是兩小無猜的兄妹之情,頓時放心不少。若林如海不早逝,黛玉必定不會嫁給寶玉,乃因寶玉別的有千樣好,只不愛讀書林如海就看不中。
“我看他說的不是謊話,那信上的字確實不錯。”難為那麼齊整的蠅頭小楷,青筠每寫一回都手痠,且只能勉強練得齊整,至於字的風骨就難了。
“可見他也知用功了。”黛玉又想到寶玉在信裡說賈母想她了,不由愧疚。算來賈母待她確實好,疼的比親孫女兒還多,她卻不能在跟前孝順一二。
青筠也想到了賈母,卻與黛玉不一樣。自賈璉走後,賈母又打發人來接過一回,林如海只打點了一匹土儀禮物,其他的婉拒了,只說捨不得女兒。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