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賈母並未對兩個玉兒的婚事死心,眼下倒還好推,若明年薛家進了京,賈母只怕也要急了。
第7章 接書信林海犯疑惑
知府家來人提親,林如海著實意外,自然也明白對方用意。只他實在不願攪入皇子們的爭鬥,先前義忠親王的教訓還歷歷在目,唯有對聖上盡忠方是臣子本分。早先各方試探拉攏不斷,這回卻是毫無徵兆就上門,若不是知府自作主張,便是三皇子急躁了,皆非明智之舉。
推掉親事,林如海照常辦公,至於林青筠那邊……兩個女兒皆那般聰慧,窺一知十,焉能猜不透此舉背後之意。得女如此,此生足矣。
今日收到一封金陵來信,乃是張鳴之父張令聞託林如海尋門路。
自殿試已過去一兩月,雖說每年許多人侯不到職缺,但張鳴顯見得不在此列。張鳴排名雖非頭等,勝在年輕,且出自寒門,當今最喜人才,不拘一格提拔寒門士子,依著張鳴成績應當第一批就有所著落才是。或者是有人暗中阻攔,然通篇之下,張令聞並未由此言語,卻說張鳴年輕希望在外歷練兩年。
林如海想到了甄家,若甄家確實由此能力,然張家在林青筠一家的事上並無作為,不過是代林家三口收拾罷了。難不成知道了青筠未死?
想不透其中緣故,只能暫且罷了,當即修書一封給京城故交,請其幫忙周旋一二。旁人大多愛留在京中,張鳴想謀外放倒也不難,只是好地方不容易,窮鄉僻壤才出政績。
然而事情古怪,月餘後收到京中回信,卻說有人快上一步已為張鳴謀了侯缺,在翰林院當值,乃是典簿廳筆帖式。這職務看似不起眼,卻因隸舒翰林院而格外不同,尋常人無門路根本進不去,每屆只一甲三名有此殊榮直入翰林。張鳴能進翰林院實是好事,熬上兩三年,再謀外放,但凡有幾分功績,再調回京便是直升。事情怪也怪在這裡,誰會平白無故為旁人使力?
林如海想到前不久知府所為,不免有些擔心,但願不是某位皇子才好。
寫信回覆了張令聞,林如海想起黛玉前兩日有些咳嗽,便起身去看看。
江平寬慰道:“老爺放寬心,小姐已不是先前了。以往每年春秋兩季哪次不病上幾回,今年入秋卻只咳嗽了兩回,請大夫吃了藥幾日便好了。聽許大娘說,如今小姐也不似往年似的飯只吃一兩口,有大姑娘看著呢,每回一碗飯都能吃完,早晚跟著大姑娘在園中散步,雖看著還柔弱,臉色卻紅潤多了,夜間也睡的安穩。不是我誇口,咱們小姐現在比別人可強得多呢,便是老爺也大不同了。”
林如海亦有所感。
以往公務沉重多耗心血,缺乏保養下時常有些小病症,精神也一年少似一年,又逢賈敏去世哀傷過度,身子險些垮了。青筠來了一年,平素裡關心飲食督促鍛鍊,不知不覺竟有如此變化,怎不令他驚喜萬分。原以為看不了黛玉幾年,現在卻越發捨不得。
江平留在二門處,林如海去了黛玉院子。
“見過老爺。”幾個丫鬟上前見禮,嘴裡回道:“姑娘往大姑娘那邊去了。”
“姑娘的病好了?”
“回老爺,姑娘本也不是大病,只咳嗽兩聲,藥都沒吃,只每日晚間喝一碗冰糖熬雪梨,已是好了。”回話的是紫鵑。紫鵑一貫不愛出門,只守在房裡,每回黛玉從外面回來,熱茶熱水都妥帖齊備,便是在外面也有人送東西,冷不著熱不著。
林如海點點頭,抬步往林青筠那邊走。
剛入院裡,但見外面只兩個婆子在廊下閒話,丫鬟們則都在房門口引頸朝內張望,嘴裡嘰嘰喳喳。
領路的丫鬟重重咳嗽兩聲,揚聲道:“老爺來了,都堵在門口做什麼!”
丫鬟們聞聲忙趕來行禮,屋裡的人也隨之出來。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