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這也許就是孕吐。
在比睿山散心的第二天,迪子沒有上班。
早晨起來梳著頭便想嘔吐,她馬上跑進衛生間蹲著,
有十來分鐘一動不動。結果,吐出的只是少量的唾液和胃
液,接著身體便感疲竭,象要下沉一般。
“怎麼了?姐姐,你臉色蒼白啊。”
從衛生間一出來,妹妹亮子納悶地望著迪子。
三十分鐘後,母親來叫她們吃早飯,迪子毫無食慾,只
要一想到早餐的香味就感噁心。
“去醫院看看吧。”
“沒關係。休息一下就好了。”
去醫院檢查也許會知道是孕吐。即使不去檢查,母親
對這一類事情也特別敏感。
迪子全身乏力。她模模糊糊地睡著,一邊想起還有許
多事清需要作盤算。
圭次、阿久津、妊娠,她思緒紛亂,然而那些都是極重
要的事情。
但是,儘管如此,剛剛一想到如何處置才好,便又心亂
如麻,思緒無法集中,光感到焦慮,就這樣昏昏庸庸涯過了
一上午。
過了中午,她又劇烈地感到想嘔吐。
每次要吐便跑進衛生間,這會被母親見怪的。迪子把
報紙鋪在洗臉盆上伏著臉,但仍然只是想吐卻怎麼也吐不
出來。
母親知道她懷孕肯定會大吃一驚,豈止是吃驚,也許
會暈倒在地。一想到此,迪子便感鬱悶,同時也覺得微微的
輕鬆。索性春光洩盡,巴不得被父母、被社會罵成“蕩婦”。
這不是假作正經為自己辯解,而是她希望能有人嘲笑也是
個厚顏無恥的女惡棍,不知廉恥的女人,那樣不知會有多
麼的輕鬆和心安。
儘管如此,事到如今,所謂妊娠,總是一種嘲諷。
以前,光憑經期遲來還半信半疑,現在連孕吐症狀都
出現了,這是不容置疑的。此刻,就在這一瞬間,她一想到
肚子裡棲息著一顆小生命,每時每刻在不斷地成長,便會
有一種莫有名狀的感動。
受孕,無疑是因為上次沒有作預防便接受了阿久津的
撫愛的緣故。當時她還制止阿久津,叫他“別動,就這樣!〃
所以,責任無疑在她自己。妊娠是咎由自取的。
不過,她想懷孕一次試試,不管結果是否分娩,她總想
體驗一下妊娠這一女性的生理現象。這不是意識或情理要
求,而是和頭腦不同的身體的要求。她意識到以後會有很
大的麻煩降臨,但與此相比,迪予首先想透過妊擴確認自
己是一個女人。
然而,如今一妊娠才知道好象是一件很不易的事情。
以後到底會怎麼樣?若說簡單的,就是墜胎,但一想像出到
醫院裡接受診察做手術的情景,她便心驚肉跳,感到恐懼
和不安,而且又要在中途奪取好不容易孕育著的小生命,
她於心不忍。憑自己的一念之差做那樣的事,她感到畏懼。
孕吐剛開始,卻已經在考慮墜胎,這是個罪孽多麼深
重的女人?這不是要墜落地獄嗎?
也許在想著可怕的事,迪子陡感一陣乾噦,想要嘔吐,
她忙又把臉伏在洗臉盆上,忍受了片刻後,服了兩片昨夜
回家時從店裡買來的“止吐”藥。
原來想早晨服用的,但一想到服藥會影響胎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