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旋轉。
商軒良剛寄完信回到家,父親劈頭就罵:“明天就要比賽了,你還滿世界亂跑!上次奪走你奧賽冠軍的‘東南理工王’餘志龍也來參加比賽了,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不把握,今年一年,又要被人家踐踏在腳底下,惹人恥笑了!”商軒良唯唯道:“知道了。”
午後,商軒良去熟悉比賽場地。在物理科考場,迎面撞上正走出來的“東南理工王”餘志龍。
“你未免太自大了吧,一個人報八項比賽,貪多嚼不爛!物理科冠軍對我來說猶如探囊取物!”
“除了上天,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真正戰勝我,連你也在內!”
兩人身高相當,餘志龍要做出鄙視的表情,便歪了頭,乜斜著眼睛,陰冷的笑著:“雖然這是你的地盤,但是近代以來,凡是有成就的理工名人全是南方人,我就不舉例了。你們北方人似乎在這方面不太靈光啊!”軒良睥睨著他:“走著瞧!”兩人傲慢的錯身而過。
第一科是化學。商軒良只花了三分之一的時間,便做完了,又檢查了一遍,第一個交了卷。出門時,傲睨了全場的人一眼,“哼”的冷笑了一聲。
第二科是數學。考場距此地約摸有10分鐘的車程,司機風馳電掣載運了他去,正好趕上入場時間。
第三科物理,則是重中之重。因為餘志龍做為特邀選手,也參加了這次比賽。考完數學後出來,商軒良掏手巾擦汗,卻帶出了一張玉侯的信紙。原故是怕父親發現了,於是一直都藏在身上。他轉身府拾之際,一陣風貼地襲來,將信紙託了起來,往遠處飄去。軒良趕緊去追,這風卻像有意同他玩笑似的,挾著紙張,忽高,忽低的飄蕩著。最終,把它晾在樹枝上,便撇下不管了。軒良跳了幾次,都夠不著,無奈,只得吃力的攀援上去——總算拿到了!還來不及高興,卻見家裡的司機老楊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軒良馬上把信紙藏了起來。老楊氣喘吁吁道:“我的小祖宗,你還在這做什麼!那邊的比賽就快要開始了!”軒良這才幡然悔悟,火燒火燎的跑上車。
行到一半,前面的車突然全都不動了——原來塞車了。老楊一邊擦汗一邊怒罵:“*的,這時候塞車!”一邊又抱怨:“假如早出發,現在已經到了。”軒良又急又悔,漲紅了臉,道:“知道這兒離考場有多遠嗎?如果近,我直接跑過去。”老楊道:“大概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吧。跑過去,起碼要半小時左右。再說,時間也不夠啊!”軒良急得汗如雨下,不住的往窗外張望。終於,前面的車啟動了,他吩咐老楊把車速調到最快,一路不斷超車。
等他趕到時,餘志龍已經在那兒了。現在,正悠哉悠哉的坐在休息室裡喝荼,看見商軒良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啜了一口荼,揶揄道:“閣下,是趕著投胎嗎?”軒良在空調前坐下,閉目將息,絲毫不理會,餘志龍冷笑一聲,便不言語了。
“當”入場鐘聲響起來了,餘志龍“唿”的坐起,走到軒良面前,邪惡的笑道:“五年前,你在我的腳底下!五年後,你還會在我的腳底下!你所有的成功都是虛幻的!”言畢,昂然而去。軒良恨得七竅生煙,三尸亂蹦,心神不寧的癱坐在椅子上。喉頭又幹又燥,全身發燙,彷彿要燒起來了。只得一邊拉襯衫,一邊看題目。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常常一行沒看完,眼睛便瞟到了下一行。短短几十個字的題目,他竟然看了一分鐘多才算看明白意思。
這時,又聽到了幾個人翻卷子的聲音,一下子又慌了神:難道他們快做完了?!這一急,剛想好的解法又忘了。手心裡的汗愈出愈多,連筆桿都弄得滑溜溜的,手不住的在襯衣上抹著,監考老師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少頃,走到他身邊,說了句:“請保持安靜!”軒良恍若五雷轟頂,自尊心被劈得粉碎,益加六神無主,心亂如麻。
餘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