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已經交卷出場了。接著,又有幾個人退場。軒良見了,心裡著急,越急越錯,越錯越急,剛剛穩定的情緒又狂燥起來,方寸大亂。等到終場的鈴聲響起來時,他竟然還有一部分未做。走出考場,整個人都萎靡了,腦袋裡一片空白,後腦勺彷彿擂鼓似的,一下一下重重的捶著。
餘志龍走上前來,對商軒良伸手道:“恭喜!”軒良全然不顧體統,拉下臉來,咆哮道:“滾!”周圍人都莫名其妙,餘志龍卻訕訕地笑了幾聲,揚長而去。
物理的失利,使商軒良耿耿於懷,剩下的幾科,沒有一場順利的。當他狼狽不堪的回到家裡,母親關切的詢問道:“怎樣?”他倦怠道:“還好。”
黃月凱的死,對於鍾南麓脆弱的神經來說是一次沉重的打擊。從此,對於探索命運公平與否的興趣蕩然無存。幸喜有了水柔的出現,使得他對情感的憧憬終於有了最堅實的寄託。這種寄託漸漸融化成一種對生命的依賴。
一路上,山風徐徐,花香陣陣,鳥鳴啾啾,溫煦的陽光撫在身上。水柔愜意的享受這一切,鍾南麓愜意的享受水柔的快樂。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排竹籬前,鍾南麓輕輕將其推開,引水柔進去。進門,抬頭就見一根用漢白玉雕的華表柱,柱頂安了一盞百合花狀的花燈,一根青藤盤繞而上。在華表柱的右側,不過五步遠的地方,有一灣瑩瑩的水池,池水清靈明澈,乾淨的宛如一塊剔透的翡翠一般。華表柱和水池之間是一條用青磚鋪的小徑,許多野草從磚縫裡蓬蓬而出,在路面上“繪”了一個個小格子。小路兩旁是一叢叢秀麗纖直的細竹,竹葉翠嫩欲滴,葉尖上挑著清亮的陽光,晶晶耀耀。曲折的小路盡頭是一幢純樸典雅的棕色小木屋。小屋有兩層,屋後又圍了半圈的柵欄。
鍾南麓邀她登樓。進了屋子,一肌沁人的涼意撲面而來。水柔這才發現,這間屋子其實還挺軒敞的。緣木梯上去,二樓是一塊寬闊的涼臺。涼臺左下側,便是那個池子。半人高的欄杆前放了一張紅棕色、古色古香的桌子。桌子兩側各擺了一把椅子。水柔問:“這是你家的房子嗎?怎麼蓋在這荒山野嶺處,也沒著人看管呢?”鍾南麓笑笑:“哪裡,我因為你要來,所以叫他迴避了。這是家父的一翻心血,預備為晚年養老用的。他以為這樣便可逃過塵世的紛擾,過祥和泰平的日子。換做是我,我才不滿足於這小山丘呢!我是要埋進那深山老林中才覺舒坦!”康水柔欣羨道:“也不錯啊!很幽靜的啊,而且進退便宜,實在很適懷。”鍾南麓淨了杯子,替她斟了一杯荼,笑道:“你是第二個到我家的人,卻是第一個到這裡的人。”水柔道:“哦?我想知道捷足先登的是誰,哈哈……”“是歐陽崇!”鍾南麓品了一口,放下,說:“味道不錯,請嚐嚐。”水柔說:“我還以為你們是親戚,看來不是?”鍾南麓說:“不是。因為他是個有靈性的人物,所以才走得近了。說起來,你們一中還真是‘人才濟濟’!”水柔不禁就想起黃月凱來,未免有些神傷。鍾南麓知道她的意思,沉默了半晌,從荼杯裡傾出一滴水點落在池水裡,說:“生命就像這一片寧靜的池水,一個人像這一滴荼,在水面上綻放過了,便融進去。從此,水波不興,一切都很平靜,他也不應例外。”水柔突然問道:“那商軒良呢?你認識嗎?”鍾南麓不屑一顧道:“他只是一陣風而已,刮過也就算了,連融進池水的資格也沒有。”
水柔看著那片池水,問:“為什麼不種些蓮荷進去呢?不太單調了嗎?”鍾南麓巧笑道:“並不單調啊,那不是浮著好幾片浮萍嗎?既使是浮萍,也是天地靈氣所鐘的,比了蓮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