愀然不樂的回到家裡。將向荷的禮物放置到書架上的時候,隨意一瞥,不期看到五座色彩斑斕的玻璃房子,目光便慢慢的凝住了,眼前一片朦朧——“媽媽”!
一時,不堪往事,歷歷分明,新愁舊恨擁上心頭,他趴在桌子上嗚嗚的啜泣起來。此刻夕陽把窗外的天空渲染的一派通紅,昏濁倦懶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慷散的趴在地板上,桌子上……,把房間裡一切餘設都拉了長長的黑影,蕭條淒涼的意味升騰漫溢開來……
房門“喳”的一聲開啟,一個身影閃進來,“叭”的將燈開亮了,歐陽崇驚恐的望過去,原來是梅姨。
“怎麼不開燈?”梅姨走上前來,關切的問。梅姨是歐陽崇家的老保姆了,從歐陽崇的母親在世一直做到現在,大約也有七、八年的時間了。
歐陽崇長長的抒了口氣,利索的將被淚水浸透的書本蓋住,蒼然笑道:“沒什麼,做作業困了,睡了一會……嗯,爸……回來了沒有?”,“還沒,他電話來說今晚有事不用準備他的晚飯了,”梅姨頓了頓,笑道,“如果他知道你在瞌睡,哼!哼!又該打屁股了。”一句話觸痛了歐陽崇的神經,慘然笑了笑,不作回答。梅姨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哎喲,已經6點多了,快收拾下樓吃飯吧。”說著,拉了歐陽崇的手下樓去了。
“林教授來了。”秘書打門進來稟告,風語點點頭,起身出門恭迎。林教授是省立醫院的老資歷醫生,兩鬢斑駁,帶一副老花鏡,穿了一套米黃色的西服,身上一團儒和之氣。風語請他入座,斟了茶,雙手奉上,詢問:“小兒的身體狀況如何?”林教授連忙接了茶,笑道;“一切都很正常,並沒有病變的跡象。這種病遺傳的機率不大,後天的影響才是關健。只要‘獨活寄生湯’用之不輟,大可以放心。”風語眉頭方一鬆,旋又蹙緊,“嗯,您看他胸肋再造的手術是否可以做了?”林教授審慎道;“抱歉,現在的技術還沒有那麼發達,當下他正處於生長發育階段,做金屬肋骨怕不很適宜。只好等他長大後再商酌了,這段時間儘量避免激烈運動就可以了。”
風語沉吟了一會兒,眉頭才稍稍平舒下來,但心間一股愁悶卻籠聚不散。送走了林教授後,頹然跌坐在沙發上,仰頭望著天發板,重重吐了一口氣,喃喃的喚道——“小慧”。眼神便開始迷離了,片刻,臉上就浮顯出陶醉的神態。
回到書房,風語剛坐穩,傭人就來報告“太太打電話來了。”,“知道了!”風語只得起身去接。
如今的這位太太姓葉名籟湘,是本市豪富葉來富的妹妹。葉籟湘和姜秋慧在大學的時候曾是無話不談的密友,情同姐妹。但自從得知秋慧有意歐陽風語後,便與秋慧疏遠了,緣故是她也喜歡上了歐陽風語。在大學校園裡葉籟湘也算得巾幗隊伍裡的風流人物。與姜秋慧的溫柔婉約相形,她則顯得更加的精明幹練。但最後風語在左右搖擺了一陣,還是選擇了秋慧。
但兩人依舊藕斷絲連,姜秋慧本來就孱弱多病,加之無意把握了二人苟合的證據,怨怒相煎,不久便撒手人寰了。過了一年,葉籟湘帶著二歲的女兒歐陽夏雪入住歐陽崇家。別人猶可,秋慧的妹妹秋嫻堅決反對。風語先還一意孤行,末了,秋嫻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姐姐臨終前的話,你不會現在就忘記了吧——‘在歐陽崇的身上贖罪’!你贖完罪了嗎?”風語仍猶豫不定,及過了一段時間,發現葉籟湘對歐陽崇漸漸地露出了晚娘的面目,才費盡了周折,將女兒夏雪送入本市高階私立學校,藉口孩子需要人照顧讓葉籟湘搬了出去。從此,雖是一家人,卻異地而居,只在逢年過節才偶爾聚一兩次。
每次與父親同桌用餐,歐陽崇總是懍懍慄慄,耳朵、眼睛全副戒備,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小心翼翼,不敢有絲豪的差池。一頓飯下來,簡直如坐針氈,渾身難受。於是煉就了一套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