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賈寶玉見到案上的端硯,不由一怔,笑道:“我妹妹也有這麼一方端硯,甚是鍾愛,我要了幾次,妹妹都不給,沒想到竟在林公子這裡見到了和妹妹那方一模一樣的端硯。”
水溶和林雨聲聽了,心中都猜測到了,那位林姑娘或許就是賈寶玉口中的林妹妹。眼見寶玉把黛玉所做詩詞一一小楷寫了出來,他寫一首,水溶看一首,看一首,口中便讚歎一首,待得看到最長的一首《葬花詞》時,嘴上突然沉默了,半日才道:“好固然是極好的,只是太悲了一些。正值春花秋月好時光,何故竟如此多的感嘆?”
寶玉嘆道:“王爺不知我這妹妹,從小兒就易傷悲感秋,所做詩作也哀慼纏綿,多年來始終難以更改。”水溶看著手中的詩詞,道:“這些詩詞,真叫我輩鬚眉為之汗顏不已,真都是好詩,好詩。”林雨聲把幾張抄著詩詞的紙張一一整理好,詩詞雖然看在眼中,卻始終沉默,因為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林姐姐竟不帶自己走,如她詩詞所寫:“風刀霜劍嚴相逼”,或許姐姐在那裡真是無可自由。
水溶心中感嘆不已,不由得生出仰慕之情,對著個清雅絕俗而又孤傲的女子,不知道怎麼著,心中也隨即生出了幾許憐惜之意,只恨姑娘長於深閨之中,自己無緣得見。眼見寶玉清亮的眼睛中,也盛滿了對這妹妹的傾慕,或許還有一點知己的自得之意,水溶心中也升起了一股酸意,但也明白自己終究晚了多年,況且寶玉的紅顏知己,終究非自己所能無視友情而強搶的,如此也未免玷辱了那位世外仙姝一般的女子。
水溶忽然想起了那支鳳凰墨玉簪,便笑問道:“不知道世兄這妹妹,可和忠義王府有甚牽扯?”寶玉聽了笑道:“我這妹妹本是江南姑蘇人氏,六歲進京至此,自來少見外人,哪裡認得忠義王府的人?並無絲毫瓜葛的。”心中毫無渣滓,並不多想水溶為什麼竟會無緣無故問起了黛玉和忠義王府的瓜葛來。
水溶也明白寶玉不同於一般世俗之人的性情,只是笑了一笑,漫不經心地問道:“想必這姑娘經常出城的罷?”寶玉讚賞地看著水溶掛在牆壁上的山水畫,也不留心,笑道:“我這妹妹少出府門,就是八月初一里才出了門,到了城外的鐵檻寺裡,替我沒了的姑丈姑媽上了幾柱清香,替老太太祈福。王爺這畫真見功力,好畫。”
水溶心中的猜測已有了著落,見寶玉讚賞這畫,便笑道:“你愛這畫,就拿了去罷。”寶玉笑道:“我拿了這畫,恐怕也是糟蹋了這畫,還是掛在王爺這裡好。本來我想這畫很合妹妹的脾氣,可是妹妹從來不要這些我從外面拿進來的東西,因此我還是不要這畫兒了,不然拿了回去,反而還得妹妹訓呢!”
水溶聽了有些好奇,道:“你妹妹從來不要你從外面拿進去的東西?”寶玉本是有口無心之人,隨口就笑道:“是啊,我這妹妹自來性情較旁人孤僻,但卻也是天真淳樸之人,最是和當世女子不同的,從來不勸我立身揚名等話,也素來癖性喜潔,那年小蓉媳婦喪禮王爺賞了我的那串香珠串兒,我鄭重轉送妹妹,妹妹隨手擲了不要,還罵了我一句,說是‘什麼臭男人拿過的,我不要它’,叫我碰了一鼻子的灰,所以我再不敢拿外面的東西送妹妹。”
水溶聽了卻是一怔,那串珠子乃是皇上親賜,本是極貴重之物,多少人求之不得,沒想到竟給一個閨閣女子擲而不取,反罵自己是臭男人,不由得心中有些好笑,但對這位林姑娘,卻也更加充滿了疑惑和仰慕。
寶玉看了一看天色,笑道:“天色晚了,小人要回去了,還不知道妹妹的藥按時吃了沒有,因此王爺竟容小人告辭罷!”水溶本欲挽留他吃了飯再走,但見他對林妹妹一臉的擔憂之色,便也不留,只命小太監拿了一套自己也常日穿戴的的蓑衣斗笠送他,好生送了他出去。
寶玉一離開,林雨聲就道:“原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