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斷絕供應,這場仗如何打呢?”
燕飛道:“我們也可以截斷敵人從北方來的糧線,搶奪他們的兵矢糧貨。”
屠奉三道:“我們的對手是慕容垂和姚萇,他們怎會不在這方面防我們一手,只要他們在邊荒集的穎水遍設寨壘,偵騎四出,便可返過來趁我們攻襲糧船時修理我們。要保護這一截百多里的糧道,憑他們的力量,該可輕易辦得到。”
燕飛放開按著呼雷方耳鼓穴的一雙手,道:“看來,須殺了尼惠暉方可以解開呼雷當家的妖術。”
屠奉三道:“現在我反有些羨慕他,什麼都不知道。”
燕飛失聲道:“你不是那樣悲觀吧?”
屠奉三坦然道:“自曉得劉牢之敵視我們後,我便失去最後的希望。不過你放心,為了千千小姐,我屠奉三縱使戰死邊荒集,亦永不言退。”
燕飛遽震道:“屠兄!”
屠奉三細看兩眼茫然的呼雷方,雙目射出堅決的神色,道:“我們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我們不得不以秘湖作根據地,將落於形跡,由暗轉明,還須應付邊荒集或兩湖、荊州來的敵人,勝算更低。可是如不守住秘湖,教人如何供應糧食予我們呢?”
燕飛在他身旁坐下來,點頭道:“我確沒像屠兄想得這麼透徹,形勢確對我們非常不利。
”
屠奉三道:“糧食和日常用品或醫藥上的供應,或許不用太擔心,佛門在南方勢力如此龐大,佛寺處處,均擁有田地,兼之有孔靖負起收集運送之責,可保糧貨無缺。最大的問題在戰馬和武器弓矢方面。只要劉牢之說一句話,官營的兵器廠不用說,連私營的兵器廠亦不敢賣東西給我們。沒有了戰馬,我們將失去在邊荒來去如風的靈活性,兵器弓矢短缺,則沒法持久作戰,這是個死結。”
燕飛道:“何不請司馬道子幫忙呢?”
屠奉三搖頭道:“以司馬道子的為人,怎會有好心腸?他只是想我們拖著兩湖幫的水戰部隊一段時間,且他至緊要保著建康,給我們五艘戰船和一批弓矢糧食,已是他的極限,如我們再去求他,只會暴露我們的虛實。”
燕飛苦笑道:“待劉裕回來再想辦法吧!”
屠奉三道:“他可以有什麼辦法呢?我們現在剩下的戰馬不足二千頭,所有兵器弓矢加起來只勉強可以應付一場大戰。除非能盡奪荊州軍手上的戰馬和武器,不過,在現在的情況下,該非常困難,如能誘他們渡河,則是另一回事。”
燕飛道:“可以辦到嗎?”
屠奉三道:“那要看桓玄派何人領軍來攻,如是無能之輩,我們或許有機會。唉!你相信嗎?”
燕飛不解道:“相信什麼呢?”
屠奉三苦笑道:“相信桓玄會派個廢物來對付我屠奉三?”
燕飛只能以苦笑回應。
忽然間,成功斬殺竺法慶的輝煌戰果已雲散煙消,餘下來的只是走向敗亡的末路,關鍵處在於劉牢之這反覆難靠的可恨之徒。
屠奉三探手抓著燕飛肩頭,一字一字的緩緩道:“荒人是永遠不會屈服的,對嗎?”
劉裕定點一棵大樹的橫幹,就借那彈力輕輕鬆鬆的騰身而起,直來到密林上方處兩丈許的高空。
雖是寒風陣陣,景色卻非常迷人。
左方是蜿延流東,仿似沒有開始、沒有盡頭,標示著邊荒與其它文明地區分野的淮水。上面是覆蓋大地嵌滿星辰的夜空。
每次施展他的獨家本領“飛猿跳”,他都會進入一種特別的心境,似不再受到任何拘束,一切自給自足、輕鬆寫意、自由自在。不過今次是唯一的例外。
抵達最高點後,他又往下落去。
他不用眼睛去找尋落點,純憑腳的感覺,忽然又再彈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