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對柔然族雖曾聞其名,可是卻毫不瞭解,對此族活動的範圍、實力、風俗各方面一概不知,唯一知道的,是慕容垂之所以扶持拓跋圭,除了需拓跋族人作“馬奴”外,還要他們守護北疆,阻止柔然族的勢力伸展往長城內,令慕容垂可沒有北顧之憂下,從容統一中原。
劉裕順著她的語氣道:“對哩!姑娘怎會說得一口這麼漂亮出色的漢語?”
朔千黛白了他一眼,眼睛似在說“算你哩”,這才傲然道:“此事亦要由苻堅說起,他的崛興,除了得漢人王猛之助,更因他本身精通漢文化,令我爹丘豆伐可汗對你們的文化生出好奇心,遂請來漢儒教導王族子弟學漢語、認漢字。不過沒有人學得比我更出色。”
劉裕笑道:“姑娘天資過人,學起東西來當然比別的人好。”
朔千黛不悅道:“我不用你來拍我的馬屁。有本領的人是不用拍別人馬屁的。”
劉裕想不到稱讚她兩句竟會碰了一鼻子灰,雖有點沒趣,卻又大感她的“野性難馴”也是一種吸引力。在荒島中獨處了數天,怎都有點寂寞,有她來解悶,總勝過胡思亂想,以致練功練出岔子來。
劉裕笑道:“好吧!姑娘其蠢如豬,全賴比別人用功,這才有些許成就,這般說是否表示我是有本領呢?”
朔千黛忍俊不住的“噗哧”嬌笑起來,然後嗔道:“我是要和你談正事,莊重點好嗎?”
劉裕攤手道:“我一直在恭聽著。”
心忖,她既然是柔然族之王丘豆伐可汗的女兒,到中土來便肯定不是追殺花妖那般簡單,而該是負有特別的使命。可一時間仍想不到自己和遠在北陲的一個強大部落,有何利害關係。
朔千黛道:“你對拓跋鮮卑該比對我們熟悉,對嗎?”
劉裕點頭道:“這確是事實。”
朔千黛望往夜空,道:“我開始覺得這個島也不錯,令人有點不願想外面世界的事。”
劉裕道:“姑娘肩上的擔子肯定不輕,故而生出這樣的想法。”
朔千黛訝異的盯他一眼,道:“你有很強的觀察力。”
劉裕笑道:“姑娘不曉得我是探子出身的嗎?”
朔千黛嬌笑道:“你這個探子專探別人內心的秘密嗎?”
劉裕道:“我倒希望確有此本領。我明白姑娘的感受,是因為我有同感。”
朔千黛道:“好哩!不要扯遠了。”
劉裕心忖,又是你岔開話題,反倒過來怪我,這話當然沒有說出口,否則便顯得自己沒有風度了。
朔千黛道:“拓跋鮮卑自大晉開始,便在陰山以北一帶活動,我們生活的地方,則在他們的西北方。現在拓跋鮮卑往南遷徙,定都盛樂,霸佔了陰山以南的河套之地,勢力不住膨脹,不過他們並沒有放棄陰山以北的據地,反蠢蠢欲動,不時侵犯我們的領地,逼得我們往北遷移。”
劉裕愕然道:“這麼說,拓跋鮮卑是你們的敵人。”
朔千黛俏臉一沉,狠狠道:“不但是我們的敵人,且是勢不兩立的死敵。”
劉裕恍然道:“因為他們擋著貴族南下之路。”
朔千黛的臉脹紅起來,怒道:“不要胡言亂語,我們對中土根本沒有野心,大草原才是屬於我們的,我和族人從不欣賞建城務農的呆板生活方式。”
接著望往夜空,道:“世上沒有比草原和沙漠更動人的地方,隨著季節和水草,我們不住遷移,環境不住變化,生活更是多采多姿。如果你肯到我的地方來,擔保你會迷上我們的生活。”
劉裕想到的卻是如果在星空覆蓋的草原上一個帳幕裡,與此女共赴巫山,肯定動人之極。旋又暗吃一驚,奇怪自己竟會忽然生出慾念,難道是修練先天真氣的一個現象?不由暗自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