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嚴大頭子站在資訊中心的大門口負手嚴立,一臉的殺氣,一身的煞氣,唬得方圓十里鳥獸妖邪無顏色。
馮啟泰心驚膽戰地扯了扯陸臻的袖子與他並肩站在一起,陸臻困惑,怎麼了?演習失誤了?
頭號領導守在門口,資訊中心馬上嘩啦啦傾巢而出在門口的大路上齊刷刷站起幾排。嚴正冷冰冰的視線從左往右在大家臉上掠過,半晌微微一笑,陸臻頓感心口一涼。
“看到大家都還活著,我真高興呀!當然按理你們都該死了!”嚴正說完臉色一寒,轉身走人。
馮啟泰使勁地扯陸臻的袖子,嚇得眼眶都紅了。
王朝陽目送嚴大隊長遠去,怒氣沖天,啞著嗓子吼:“50分鐘,警報發出去50分鐘備份系統才徹底動起來!50分鐘可以幹什麼?啊?自己想想!地面自毀了還有人沒下來,想幹什麼?啊?留著陪葬嗎?”
陸臻發現自己身邊的國家精英們已經被訓得悄沒聲兒地蔫了,他羞愧地捫心自問:為毛我這麼淡定?這才發現他早就讓夏明朗給罵成個二皮臉了,這就麼點小人參(人身),小公雞(攻擊),燉成菜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你方唱罷我方登場,最後一環由謝嵩陽政委總結陳詞,那叫一個有理有據不偏不倚,首先肯定了工作,其次提出了建議,最後展望美好未來。陸臻忽然想拍大腿,心道:絕了!這才叫全場的戲啊!有白臉有紅臉,有開場的有轉門的,還有最後亮相的!相比之下夏明朗當年一個人獨唱的那折妖物兇猛顯得多麼沒有過渡。
原本陸臻看著王朝陽今天這麼橫眉立目的就有點怵,轉眼想溜沒溜成,被王朝陽叫下問話:幹什麼來了,今天?
陸臻只好交出了他的半成品模型,沒想到王朝陽一看興趣就起了,臨時招了幾個人過來說要研究研究。陸臻心想軟體又不是老婆,借你玩玩又不會少塊肉,就大大方方地出借了。他前晚上一夜沒睡,白天又跟著資訊中心這群人折騰了一天,是真困了,晚飯後沒多久就幸福地爬床上平躺,完全沒料到一夜夢醒擺在他面前的現實居然會變成這樣子……
陸臻出完早操抓著一手香甜的花捲兒,看夏明朗與王朝陽兩人各自橫眉怒目。
“呃……”陸臻從夏明朗手上把自己的作訓服拽出來,“咋啦?”
夏明朗抬了抬下巴:“你問他!”
朝陽同志的耐性比夏隊長要略好一些,拉著陸臻細說從頭。
事情是這樣的,王朝陽看完模型覺得思路很好,很有前途,就謀畫著要把此模型直接整合到目前通用的戰術測算軟體裡面去。因為心情激動嘛,也不管三更半夜他一個電話就把夏明朗叫了過去,兩個人便開始合計,結果合計了沒幾步又幹上了。
夏明朗說為什麼你不能這樣,你幹嘛非得那樣,你那樣老子用起來麻煩死!王朝陽拍案說你他媽不懂不要亂說,我給你整成那樣我得費勁兒死!夏明朗頓時不服,說我不懂你最懂!整成那樣有什麼費勁兒了?我看沒什麼分別!
王朝陽怒了,說我為什麼要向一個種番薯的解釋蘋果機的原理?
夏明朗更怒,說老子現在想弄個洗番薯的,你硬要塞臺洗衣機給我,還說這是最新型號?
兩位中隊長都幹上了,下面的小弟一個個噤聲,夏明朗和王朝陽連吵帶合計折騰了半宿,但是因為雙方的知識結構作戰經歷相差太遠,越吵越吵不到一塊兒去。夏明朗心想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一看天都亮了,直奔食堂把陸臻從搶花捲兒的人堆裡拔了出來。
陸臻一邊撕花捲兒一邊聽兩位隊長介紹自己的思路,最後拍拍手上的面渣說:“這樣啊!行,交給我,我來搞定!”
夏明朗頓時眼睛就亮了,把陸臻拽到懷裡好一陣揉搓。王朝陽微微嘆了口氣,心想果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