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隊長,不是你嫌棄我太娘們兒了嗎,都快把你整睡著了。”
夏明朗有點困惑,終於確定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那雙眼睛裡閃著太多複雜的東西,貪婪而迷戀,焦慮而熱切,然而這些詞都與陸臻無關。
陸臻是明朗的,而且從容不迫。
“行行,不娘們兒,哈……”夏明朗眼珠子轉了轉,笑開來,一巴掌拍在陸臻背上把他翻了個個壓到牆上,湊上去笑道:“那什麼,讓我投桃報李?”
比起夏明朗一貫的劣行來,他這次靠得不算近,可是熾熱的呼吸拂過裸/露的面板,一瞬間點燃了陸臻剛剛強壓下去的心火。
“隊長……隊長!”陸臻忽然惱怒,拼了命掙扎,從夏明朗手肘底下逃了出去。
“唉,怎麼了?”夏明朗無奈,“開個玩笑嘛,好了好了,不弄你了。來,趴過去我幫你按幾下,我可不是吹的,改天你去問鄭楷,技術一流。”
夏明朗壓了壓十指,伸手就要去拉陸臻,陸臻一閃身躲了過去,臉上繃得硬邦邦的,挺不屑似的挑了夏明朗一眼:“不用了,小爺我手夠長,自己能按!”
操!狗咬呂洞賓麼?!夏明朗在心裡罵了一句,暗忖這年頭的兔崽子們也太個性了。
本來這事到這裡就算完了,陸臻就算日後回想起來也就是一個小插曲,算逃過一劫,可偏偏此刻陸臻混亂的大腦裡只剩下三分神志,他繃著臉往外走顧上就顧不得下,一腳踩到個滑溜溜的東西,頓時重心不穩,仰頭就往後倒。這格子間裡本來就狹小,兩個人站到一起都難免碰到,陸臻這麼一跌下去,直接就砸到夏明朗身上。
夏明朗反應靈敏,張開手準準地撈住了陸臻,笑得差點背過氣去。太喜感了,剛剛還神氣活現地得瑟呢,一轉身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陸臻只覺身上一熱,夏明朗的胸膛便貼上了自已光裸的脊背,大面積面板貼合的感覺扯斷了他腦子裡的最後一根弦,全身的血液都被點燃了,漫無邊際的火燒得他眼前一片迷濛。什麼都遠了,天和地,只剩下夏明朗近在咫尺的臉,笑得明亮而純粹,水滴從他的臉頰上滑下來,落到自己的肩上,燒穿了面板直接化入了骨。
“哎,我說,你至於嗎?”夏明朗一不小心笑過了,眼睛濺進了水,澀澀的什麼都看不清,輪廓線上蒙著一層晶光,他忍不住伸手去摸陸臻的腦袋,毛茸茸的溼發亂亂地揉過去,溼發之下的額頭溫度高得驚人。
“發燒了?”夏明朗心裡疑惑,把陸臻轉了個向扶起來,手掌把他溼漉漉額髮往上推,貼上他的額頭。
熱,火燒火燎的,掌心裡一片溼熱。
夏明朗輕輕拍了拍陸臻的臉頰,那永遠輕鬆微笑的臉此刻神情僵硬,困頓地皺著眉,眼神迷濛。
“喂?還好吧,真生病了?”夏明朗試探著幫他按起了太陽穴。
太近了,陸臻微微低下頭,看到夏明朗的臉就在自己眉睫之梢,好像每眨一下眼,睫毛就會從他的臉上拂過去一樣,彼此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凝固著,就像亂亂的毛線糾結成了團,你撥出來的讓我吸進去,我撥出去的,你又收走。
陸臻忽然覺得憤怒,他痛恨夏明朗眼中那分單純的關切,這個人是關心自己的,他可以為了他去死,如果這有必要。然而那不夠,因為夏明朗的關切是沒有差別的,他隨時會為了另外那好幾十個人去死,只要,那是應該的。
不,不是這樣!
陸臻心想,我不是在嫉妒,我只是……渴望!
渴望親吻和擁抱,面板貼合在一起融化,渴望坦白而明亮的笑容,渴望夏明朗貼在他耳邊向他述說心事,渴望夏明朗看向自己時,目光與眾不同的瞬間。
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叫囂,瘋狂而急切:讓我說出來,讓我說出來吧……給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