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說話呢……”石策抬腳將人踹開,“你特麼把哥當成什麼了!”
“哎哎物盡其用嘛別介懷。”
“……”石策一掌拍到桌案上,沉聲道,“馱!爺我別的不會,就是喜歡幹這個,都特麼上輩子欠你們的……”
“欠債要還的,你能立個字據麼?”堂川趕緊遞上筆墨。
石策把紙拍在他臉上然後用力推開,“欠著吧,債多了不愁。”
歸衍微微笑道,“打獵不錯,我跟著去就是。”
幾人意見達成,通告下去,各自做些準備。
歸衍進山寨時孑然一身,完全不怕冷似的,在屋外也只罩著素袍,一個多月來只收下了石策拿給他的兩件棉絨裡衣,期間拒絕了數次幫他洗衣服的提議。
“你的衣服都不洗?”石策抱著桶髒衣服奇怪道。
歸衍道:“汙垢生於內而發於外,清戒內省,以氣蘊吐納渾濁,方不為塵擾。”
石策:“?”
歸衍繼續道:“風如無時無物,身立於中,借勢除塵,不染汙濁。”
石策:“……?”
歸衍:“唉,我自己洗罷。”
石策捂著失落的小心肝走了。
是以要收拾東西出門打獵的時候,歸衍完全沒什麼好準備的。
山寨的馬匪們顯然不是第一次冬獵,長弓翎箭馬草鐵鏟還有剝皮切肉的刀、簡單的外傷藥、抹在箭尖上的毒,樣樣都有,甚至堂川還帶了傳訊煙花和雷火彈。
“你們何處弄來的?”
歸衍掂了掂漆黑滾圓的雷火彈,從分量上判斷出這個東西的威力十分驚人。
那敞峰嘿嘿笑道:“我從臨照的黑市上淘換來的。”
歸衍不解,“在山中炸響不會引得雪崩?”
“……”
眾人皆沉默,最後那敞峰支吾道:“那個……先炸了再說嘛……估計也……用不上的。”
石策在門外已經徘徊了好一陣子,伸頭進來吼道:“說個沒完了還走不走啊——”
“走!走——”
大家七手八腳拎起行頭出門裝上馬背,然後整合隊伍出發了。
狼蒿峰在東南面,往北是聖劍峰,此峰一面朝東是緩坡,怪石、灌木、坑洞遍地,松柏稀疏,引著大批的走獸藏匿棲身,豺狼虎豹也喜歡來遊蕩狩獵。另一面朝西是斷崖,百丈之高的巖壁如同被刀劈開那般筆直光滑,從西北望來,整個聖劍峰似是天外飛來一把巨刃刺入地面,高峰險秀可謂奇觀。
石策親自為歸衍選的坐騎,是匹溫順識路的長腿母馬,由他牽著韁繩先於半個馬身往前面走,那敞羽在寨中坐鎮沒有來,那敞峰開路,堂川殿後,其餘兄弟們分散在兩旁,歸衍在正中央,十分安全。
從狼蒿峰半山腰拐下來,一路上什麼獵物都沒遇到。
那敞峰總想試試他的弓馬箭術有沒有進步,張望了一圈,突然看到天上有隻鳥飛過去。
“哎我就打那個玩玩了。”
說罷彎弓開射,旁邊小弟抬頭一看,驚得魂飛魄散。
“千萬別——”
翎箭“嗖”地射向半空,蒼鷹側身歪了歪,避過去了。
小弟們皆是傻眼。
石策吼道:“哪個混蛋打我們衍衍的鷹!”
那敞峰默默地、迅速地把弓收起來。
蒼鷹盤旋著飛落在石策的肩膀上,小聲叫喚,委屈地跟只小家雀似的,如果忽略它的體型和石策歪著脖子的艱難姿勢的話。
歸衍道:“它最近很喜歡你。”
石策委婉道:“我最近有點落枕。”
歸衍道:“你與我說有何用。”
石策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