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告別,只剩下一個宋歡竹,面色赤紅地站著。
宋研竹瞧見宋歡竹,恍如前世的自個兒,如今自個兒是個看戲的,卻也覺得宋歡竹可憐可恨。趙九卿將她拉到一旁,低聲囑咐道:“過幾日若是得空咱們一起去護國寺還願,你可不許再推辭,再推辭我可要生氣了!”
宋研竹點點頭,趙九卿眼眸一轉,又叮囑道:“你也不是個傻的,今日的事情許也是看出了一些門道。旁的話我不對你說,只一句,好生提防著點我那好堂妹!我雖不曾嘗過她的手段,可也聽說,她打小便幫著三嬸孃打理家事,她家裡的那些個姨娘庶妹對她是服服帖帖。你這樣耿直的性子,那麼點心思,只怕及不上她十分之一,還是少去招惹她才好!”
見宋研竹還在發呆,她推了一把,“聽見了沒!”
“聽見了!”宋研竹心中一暖,只恨前世沒遇見趙九卿這樣的妙人提點提點自個兒。
道了別,送趙府人離開後,宋老太太面色鐵青,當著眾人的面喝道:“歡兒,跪下!”
眾人嚇了一跳,袁氏哀求道:“娘,這兒人來人往,咱們回屋再說吧……”
宋老太太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你這會來要臉還有何用?我的臉面全被你丟盡了!”
幾句話出口,宋歡竹都快哭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宋老太太瞧她,罵道:“你眼皮子就這樣淺,你表妹手頭就剩這麼一件你姑母的物件,你都得搶來?說,那鎖片下頭的五色絲絛呢!”
五色絲絛?宋歡竹忽而想起那五色絲絛,面色蒼白道:“丟……丟了……”
宋老太太一下背過氣去,狠狠摔了她一巴掌道:“那是你姑母的貼身物件,五色絲絛是我替她綁上去的……天底下就這麼一件!這樣貴重的東西,若不是你搶來,憐兒如何肯給你!你搶了一件不夠,連她的一應首飾財物全部佔為己有才滿意麼!”
宋歡竹急急搖頭,宋老太太冷哼道:“你就在這跪著,什麼時候想通自個兒錯在哪兒了,再來尋我!誰若敢求情半個字,打死不論!”
眾人一時噤若寒蟬,袁氏想要求情,被宋老太太一個眼神狠狠瞪了回來,她不由心虛地收回步子。
……
金氏屋裡,宋研竹疼得“嘶”一聲倒抽一口涼氣,金氏一邊替她上著藥,一邊怒其不爭,“既受傷了就該一壁讓大夫看看,拖了這麼長時間,往後手若是留疤了,看誰還敢娶你!”
“若是嫁不出去,女兒就一輩子陪著母親!”宋研竹嬉皮笑臉,又被金氏狠狠瞪了回來。
宋研竹不由吐舌頭:方才以為那不過是小傷,誰曾想回來一看,燙傷的地方隱約起了水泡。也怪方才想的太入手,竟也忘了疼。這會上了藥,才覺得疼痛難忍。
宋研竹忍著疼上藥,忽而想起那個名字來,低了聲道:“母親,咱們府裡可有叫‘元常’的人?”
“不曉得,你問他做什麼?”金氏疑惑道。
宋研竹難免有些失望,既不是府里人,那定是外頭的,丫鬟與外男苟且私通,傳出去袁氏的臉面都保不住。她斟酌了下,將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金氏,說到那份情信時,隱去了幾個字,只念了個開頭,又說老太太和袁氏如何生氣。金氏思量了片刻,忽而仰天長笑,大聲道:“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竟也有今天!”
宋研竹不明所以,金氏壓低了聲音,恨恨道:“你大伯父字‘源昌’,年少時便自詡風流,好拈花惹草,偶爾化名‘元常’,知曉的人甚少,我也是聽你父親偶爾提起。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他依舊風流不改!想當日我小產,生死一線時,你大伯母不曾來看過我,我病好之後她幾次對我冷嘲熱諷……果真是報應!”
“啊?”宋研竹驚訝到嘴巴圓睜,驚愕不已:所以今日和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