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有染的,竟是她伯父宋盛遠?若是她沒記錯,伺棋的父親袁管事可是袁氏的遠房表哥,伺棋正經還要叫一句宋盛遠一句“表姑父”,這兩?
想起宋盛遠那張漸漸鬆弛的臉,再重疊上伺棋那張嬌滴滴粉嫩嫩的笑臉,宋研竹心裡頭湧上一股不適。
怨不得今日老太太臉色大變,袁氏恨得牙根癢癢,原來是這樣!
宋研竹有些匪夷所思,金氏嘆了口氣道:“這個丫頭,只怕是保不住了!”
果然,沒過多久,初夏便帶回訊息。說是伺棋被拉去行家法,棍子還未打下去,袁管事便得了訊息到袁氏跟前求請,袁氏也不知對袁管事說了什麼,袁管事臉色大變,只跪在地上半句話不說,末了狠狠打了伺棋一巴掌,說是隻當沒生過這個閨女。
伺棋原也是仗著袁管事還在,此刻自家爹都不管自個兒了,她頓時慌了,嘴裡還犯糊塗,喊著大老爺,袁氏趁著旁人聽不清,讓左右拿破布塞住了她的嘴,不到十棍下去,她的身子底下流了一灘血,她也掙扎地厲害。
袁管事再恨她不爭氣,卻也是她親爹,見不得她這樣受苦,忙上前去求請,袁氏只當她身子嬌嫩經不住打才見血,發了狠要治她,仍舊讓旁人別停下棍子,再十棍下去,整個凳子都被血染溼了,伺棋也暈厥過去。那會袁管事早讓人去請宋盛遠回來,宋盛遠到時,伺棋已經奄奄一息,請來的大夫說,伺棋早已經有身孕——孩子自然是沒了,伺棋也已經只剩下一口氣,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宋盛遠要發怒時,宋老太太將他請到了屋裡喝茶,袁管事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家閨女斷了氣。
“伺棋姐姐將死的時候扒著袁管事的腿,一字一句說,她沒偷那絞絲鐲子。”好端端一個人就這麼慘死,初夏心裡頭難受,眼眶紅了一圈,低著頭道,“一個院子的人都聽著呢,都說她是被自個兒害了,發下的誓言太狠……這不是不得好死,是什麼?”
“趙媽媽和伺琴呢?”宋研竹問。
初夏搖搖頭道:“伺琴姐姐聽說伺棋姐姐死了,立時便昏死了過去。大夫人已經讓人去請牙婆回來,似是要賣了伺琴姐姐。大夫人還讓袁管事也立時交出賬房一切事務,讓他離開宋府,袁管事不肯,說伺棋姐姐是咎由自取,他對大夫人卻是忠心不二,若是大夫人不放心,可以讓他做長隨,做雜役,只別讓他離開府裡。伺棋姐姐死的,真是……死不瞑目呢。”
宋研竹嘆了口氣,道:“也怨她不本分,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初夏眼神一閃,低聲道:“大小姐在園子裡跪了一個時辰,表小姐知道後,哭著到老太太跟前求情,老太太不肯見她,她就在老太太屋前跪著,說是不能因為自個兒的原因害了大小姐。陪著跪了個半個時辰,帕子哭溼了好些條,直把老太太都哭心疼了,才把大小姐召回來,當著表小姐的面訓斥了她一頓才饒了她。老太太抱著表小姐哭了一場,說是要將她屋裡的丫鬟都換過,明日就讓牙婆來,讓表小姐自個兒選中意的……”
“全給換了?”宋研竹冷聲問。初夏點點頭,道:“奴婢在回來路上遇見伺書姐姐,她對我說,趙媽媽和伺琴姐姐時常趁著表小姐不在時在表小姐屋裡晃悠,趙媽媽更總找幼圓拉家常,話題總繞不過姑老爺……伺棋姐姐卻從不這樣,許是受了上回的教訓,她在表小姐跟前也算是盡心盡力伺候,哪想到還落得這樣下場。”
初夏欲言又止,宋研竹卻恍然大悟:袁氏派到趙思憐身邊的都是自個兒的心腹,想來也是想弄明白趙思憐口中的那筆“我爹留下的錢”究竟在哪裡。也怪袁氏輕敵,竟真將趙思憐看做一個弱不禁風的天涯孤女,哪裡想到,她竟三兩下之間,便將袁氏留在她身邊的暗子全給撬開了,還順道送了袁氏這麼大一份禮物!——不,趙思憐竟連自己也算計進去了,若不是她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