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去見謝安和謝玄,事情極不尋常。”
孫恩凝注邊荒集。
現在邊荒集已成天下最具戰略和經濟價值的重鎮,是能同時影響南北的水陸樞鈕,各方勢力虎視眈眈的大肥肉,可是他卻比任何人都清楚,最後只有他一個贏家。
當天下統一在他腳下,佛門將會被連根拔起,天師道將成為唯一的宗教。
他最大的敵人不是南方的第一名僧支遁,而是“大活彌勒”竺法慶。
從容道:“訊息從何得來?”
徐道覆稟告道:“訊息來得有點奇怪,是邊荒集一個小風媒洩露出來的。不過經我們查證,燕飛見過拓跋儀後,飛馬會便把一匹上等戰馬送到燕飛的營地去,而高彥則到黑市蒐購了一批斥堠慣用的物品。若我沒有猜錯,訊息該是拓跋儀故意洩漏,好讓有心人除去劉裕,破壞燕飛和謝玄的關係。”
孫恩神色平靜,像說的是與己無關的事般道:“際此非常時期,劉裕怎會分身回廣陵去?”
徐道覆沉聲道:“當然是為更重要的事,既曉得慕容垂即將大舉進攻邊荒集,劉裕趕回去向謝玄求援是合乎情理的。”
又道:“據師兄所言,劉裕此子在謝玄指導啟發下,刀法突飛猛進,而謝家如此看得起他,此人自有非凡之處,若不趁此機會除去,早晚會成大患。”
孫恩淡然自若道:“道覆你錯哩!我們現在最該殺的人,不是劉裕,反是任遙,而最想殺劉裕的人,也不是我們,而是任遙。”
徐道覆愕然道:“任遙不是正與我們攜手合作嗎?至少在眼前的情況,他對我們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孫恩仰望長空,哈哈笑道:“任遙算甚麼東西?在我面前耍手段只是班門弄斧,他對我的用處,只是為我們與慕容垂間的關係鋪橋搭路,現在協議已成,留下他只會成為心腹禍患。”
徐道覆皺眉道:“可是我們可以透過他影響司馬氏,牽制謝玄,教他無法直接插手邊荒集。”
孫恩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劉裕今趟回廣陵,不是要召援兵,而是警告謝玄勿要迎戰慕容垂。以劉裕的才智,當可看破一向愛用奇兵的慕容垂是故意放出訊息,引謝玄來援。”
徐道覆道:“哪我更不明白,北府兵一向以飛鴿傳書與邊荒集互通訊息,劉裕若不是親自回去領兵,因何要如此長途跋涉,置邊荒集的夥伴於不顧呢?”
孫恩微笑道:“或許他已看破任遙與司馬道子結盟的情況,此關乎到司馬氏皇朝的安危,在信上怎都說不清楚,故親身回廣陵向謝玄陳說。”
徐道覆同意道:“如此確是事關重大,不容有失。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孫恩漫不經意的道:“當然是通知任遙,即使明知是笨人出乎,任遙仍沒有別的選擇。”
徐道覆欣然道:“天師果然算無遺策,今次劉裕必死無疑。”
孫恩搖頭道:“必死無疑的是任遙,劉裕則要看他的運道。”
徐道覆為之愕然。
孫恩別過身來,負手身後,審視徐道覆驚訝的神情,乎靜的道:“任遙與黃河幫關係密切,在邊荒集又有經過長期部署的潛伏勢力,若給慕容垂攻陷邊荒集,最後能分一杯羹者將是他而非我們天師道,他還可以利用司馬道子切斷我們往邊荒集的水陸交通,有建康的支援,他比我們更有本錢與慕容垂對分邊荒集的利益,不除此人,我們最終只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徐道覆垂頭道:“道覆該怎麼辦,請天師賜示。”
孫恩轉過身去,目光投向邊荒集,輕嘆道:“現時在邊荒集打滾的人,每一個都快將變成輸家,因為他們根本不曉得面對的是什麼。任遙的事不用你去理,你給我回邊荒集去,把想飛走的美麗彩雀弄回手上,其他的事自有我親自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