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他用牙縫擠出這話。
丁秡妮退了一步,不知他怒氣從何而來。
是工作不順嗎?但從黑魘身上並無發出絲亳徵兆呀!
“倒是你,你下午去哪了?”
“我去——找一個朋友。”
“一個而已?去哪找?找他做怎麼?”他咄咄逼問著。
“你的口氣像在審犯人。”她睇凝他,平緩地指控道。
“是你心虛。”他反駁。
“我心虛?我為什麼要心虛?我只不過是出去找個朋友,難道這都不行?莫非你和我爸交易的條件中還包括軟禁我?”
她不是有意挑釁,也並非存心口不擇言,她被他鄙視的口吻刺傷和激怒,而她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我瞧見了。”司徒赤魑邊解開襯衫鈕釦邊說,看都不看她。
“瞧見什麼?”
“從你出校門後的每一個舉動。”
“你——”她不禁瞠大眸子。
司徒赤魑撇唇一笑。
“意外、驚慌、始料未及?回學校是幌子,會情郎才是真的吧?故伎重施,老套。”
“不,你誤會了,你聽我說——”
“我已經聽過一次了,事實結果是讓我變成傻瓜。如果今天下午我沒有到學校去接你,也許我就這麼一直被蒙鼓裡,繼續當個傻子。而今,你還想怎麼自圓其說?你不知分寸、不懂自愛,太教我失望了!”司徒赤魑打斷她,不留餘地地譴責道。
他如此斬釘截鐵地定了她的罪,她再解釋什麼都顯多餘,反正他也聽不進去。所以,她緊抿著唇,不願再為自己辯解了。
她的不語在司徒赤魑看來是預設了,他胸中那股莫名妒火燃炙得更旺,停下解釦子的動作,他回身走進更衣室,大力摔上門並鎖上。
丁秡妮瞅著無辜的門,忍不住淚眼婆娑。
為什麼又變成這樣?為什麼他們之間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看起來就真的這麼放浪形骸、水性楊花,令他無法打心底信任她?
兩人間再度惡化的關係,令她心痛得無以復加,躲進棉被中,她暗自垂淚。
昨夜司徒赤魑並沒有跟她同床而寢。
實際上,她是哭著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司徒赤魑何時出更衣室的,她並不曉得,但另一邊床褥是涼的,所以她想他大概獨自睡客房去了。
唉,連跟她蓋同一張棉被都不願意了嗎?她已經讓他厭惡到這種地步了?
落落寡歡地起身走進浴室,她被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
臉色蒼白,雙眼浮腫宛如核桃。
哦!好糟!
她這副鬼樣子是否被司徒赤魑瞧過?
記憶拉回到前一陣子,也就是她正式成為“女人”的那一夜,她似乎喝醉了,才會對發生過的一切沒任何印象,那天她也似乎哭過了,但模樣應該沒此刻這麼糟,否則他怎還會有興趣要了她?而手上這顆鑽戒——雖然彼此從未提及,但她就是知道是他為她戴上的,可她卻一直忘了道謝。如今若特地跑去,也許會被他認為矯作、虛偽……為什麼這麼慢才想到該道謝?
凝視它,她不禁想象起司徒赤魑在挑它的時候,是以何種表情審視著,又是以何種心情選中、買下它呢?
溫柔嗎?倘若她在他心中未曾佔有一席之地,他會願意為她花這分心思?可既然如此,何以他還會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懷疑她、誤解她?
眼淚又要奪眶而出了,丁秡妮連忙洗把冷水,冷卻一下發熱的淚腺,然後吸吸鼻子。
提起話筒,她深吸口氣。按下一串號碼——
“喂?”那頭傳來睡意濃厚的聲音。
“姐?是我,秡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