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暮,我的小愛人,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我不知道我的眼淚是什麼道理,可我知道不能給周楚暮看見。我害怕他會以為,我借錢給他,是我心不甘情不願的事。
我向上帝發誓,我是真心要幫他的。
“你是去銀行嗎,要不要我陪你?”周楚暮勾住我的手指,甩了甩我的手臂問。
“不要了。”我鬆開他,“你在家等我就好,我去去就回。”
“那好吧。”他說,“晚上我在算了等你。”
那天,他一直把我送到公車站臺,看著我上了車,直到車開了,還小跑著追了幾步,跟我揮手。他眼神裡對我的依戀,像一條粘連的絲線,距離越來越遠,卻沒能把我的意志從那眼神中分割開。
下了公車我直奔回家。推開家門,發現於根海不在家,媽媽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徑直走向她,開門見山地說:“給我一千塊。”
她抬眼看我,吐出兩個字:“沒有。”
“我弄丟了同學的掌上游戲機。”我說,“我得賠他。”
“你應該小心點。”她說,“不要總是丟三拉四的。”
我討厭她這樣岔開話題,於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用懇求的語氣對她說:“把錢給我,好不好?”
她還是那樣的語調:“我沒有。”
“那他呢?”我的意思當然指於根海,我指了指他的房間——自從她信佛以來,她就和於根海分居了,主動搬到客房去住。
“你自己跟他要。”她說完便不再看我,還順便按了一下遙控器,把頻道轉到一個永遠唱著嗯嗯呀呀
窗體頂端
窗體底端
京劇的臺上,彷彿在拒絕一個被拖欠數年工資的農民工。
我是她的女兒,她是母親。可是,她居然對我這樣。
我終於被激怒了,伸出手,一把把茶几上於根海用的那個偌大的透明的玻璃菸灰缸掃到了地上。菸灰缸在地板上砸出一個坑來,居然只碎了一個角。她伸長手,把它從地上撈起來,冷靜地對我說:“林枳你脾氣越來越壞了。”
榮幸,她居然還記得我叫林枳。
我帶著對她徹底的失望,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絕望地走出了家門,她沒有喊住我,甚至沒有問我要到哪裡去。
我機械地移動著自己的步子,沒有了任何的想法,只想走,走,離開這裡,去哪都好。
我沒有坐車,一個多小時後,我走到了“算了”的門前。
我沒有錢,我幫不了他,可是,我最想見的人就是他。
我剛進酒吧的大門,就看到周楚暮衝上來一步,手指像鉗子一樣扣緊我的胳膊,神色緊張地問我說:“怎麼樣,錢帶來了嗎?”
在他的身後,站著一群不懷好意的人。
“我都說了,立馬還錢。”周楚暮得意地打了一個響指,對我說:“林林,快,把錢還給他們,我們走。”
“我沒錢。”我的表情估計和我媽媽一樣欠揍,可是除了這樣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我比周楚暮更加一百個心灰意冷。
“什麼?”周楚暮驚訝地說,“沒錢?沒錢你來這裡幹什麼?”
後面的人把周楚暮一推說:“小子,你知道耍劉老三是什麼樣的後果嗎?”
周楚暮把我一推說:“姑娘,你知道耍劉老三是什麼樣的後果嗎?”我一下子沒站穩,被他硬生生推到一個人身上。那人很高,面板很黑,扶了我一把,然後問周楚暮說:“這是誰?”
“一箇中學生,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周楚暮朝我揮手說,“你快走吧,你媽媽到處找你呢。”
“要走一起走。”我說。
周楚暮拉下臉來:“我都說我不認得你,你他媽別成天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