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窩。”
“你還惦記著狼崽?”
“嗯哪,沒有狼崽,沒有大狗,咱們可咋對付二禿和他的大花狗?”我又憂慮起來。“老叔,我有個主意,咱們跟著他們過去。”
“幹啥?”
“看看他們打狼……”
“哈,你小子想撿個洋撈兒,好,我同意!”老叔也來了勁頭,他想逮個狼崽的心情一點也不次於我。
我們把毛驢和杏核留在沙灣處,用木橛子拴住毛驢兒,幹杏核卸在一旁。我們就攥著鐮刀尾隨在獵隊後邊,悄悄跟去。
後來,嫌他們碼腳印太慢,我和老叔輕車熟路走直路,翻過沙坨子,直接到了老山杏樹後的狼窩那兒等候起來,反正他們早晚會趕過來的。躲在草叢後邊,我們看見了動人的一幕:那隻公狼正在轉移受傷的母狼和三隻狼崽!母狼受傷的前腿搭在公狼的脖子上前行,它們倆的嘴裡叼著狼崽,公狼叼兩隻,母狼叼一隻,走得極其艱難而緩慢。
也許,公狼感覺到了危險正臨近,回頭跟母狼碰了碰鼻嘴,低聲“呼兒呼兒”叫了幾下,便一起放下嘴裡叼著的小崽,然後公狼半馱著母狼,大步大步飛躍著消逝在沙漠深處。
“它們扔下狼崽走了,咱快過去撿回來!”我急忙說。
“不是的,公狼嫌慢,先轉移母狼到安全地方,然後回來叼狼崽走。咱們可別招惹它們。”老叔頗有經驗地按住我說。
這時,胡喇嘛和他的獵隊出現了。
從暗處看著這些“勇敢的獵人”,躡手躡腳畏首畏尾地接近狼窩,我們差點笑出來。放棄祖先的牧業經濟,安居家業生活並以翻耕沙坨為生,這裡的蒙古人簡直失去了祖先的所有豪邁和勇敢。
“那邊有狼崽!”眼尖的娘娘腔金寶尖叫起來。
“趴下!可能有大狼!”胡喇嘛一聲喝叫,這幾位獵人忙不迭地就近撅著腚趴在地上,誰的槍一失手朝天“砰”地放了一槍,槍聲在大漠中回聲很大,震耳欲聾,久久不絕。
我和老叔又差點笑出來。
半天沒有動靜。
確認沒有大狼之後,他們很勇敢地站起來,衝那三隻孤弱無助的狼崽,如惡虎般衝了過去。小狼崽還沒有長牙,但會咧開嘴做出哧哧嚇人狀。被胡喇嘛抓在手裡的那隻卻用肉牙床咬住他的手指不鬆口,疼得他把那狼崽一把摔在地上,又踢了一腳,怕其不死拔刀接連捅了幾刀。另一隻也慘遭同樣下場,甚至更慘,狼崽的肚腸都翻出來了,血灑得滿地鮮紅。我不忍目睹,閉上雙眼。老叔嘟囔說:“媽的,不敢追大狼,殺小崽出氣,啥本事?”
我夢想中的狼狗,正在消失。
只有娘娘腔金寶手裡抓到的那隻倖免於難。胡喇嘛似乎沒有殺過癮,要搶過那隻狼崽時,金寶死抱著沒有放,說帶回家玩玩,興許還有用。胡喇嘛呵呵笑說,就你娘娘腔心眼兒多。而後他像一位勝利的將軍般察看周圍,又往那個狼洞裡“砰砰”放了幾槍,仍不放心,貓著腰端著槍走進一米多深的狼洞,再灰頭土臉地爬出來時,手裡多了半隻野兔,呵呵笑說沒有白來,晚上的下酒菜有了。
我在心裡說,你也就撿個狼剩兒狗剩兒的。
“聽!”娘娘腔失聲一叫,臉刷地白了。
於是,他們和我們都同時聽到了那隻公狼的怒嗥。長長的、冰冷的、刺入心肺的狼嗥從不遠處傳過來。
“快跑!”娘娘腔金寶爬上馬背,就要逃。
“膽小鬼!”胡喇嘛壯著膽兒罵了一句。
“殺了狼崽,大狼會紅眼的,人鬥不過紅眼的惡狼!”
其他幾人也都流露出畏懼之色,紛紛上馬。胡喇嘛這才膽怯了。嘴裡罵一句狗日的,又朝天放了一槍壯膽,然後才騎上馬,和其他人一道絕塵而去。他們倉皇奔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