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
正因如此,一時口不擇言,朝他吼去。
吳壽也不辯解,只沉聲道:“此是陛下旨意,灑家自當維護。殿下,你應該明白陛下的苦心,倘若他能自己扛下,便絕不會讓你做你自己不願之事。”
後面一句話,卻是轉向楚略而言。
楚略坐在榻前,呆呆看著榻上之人,形如雕塑,無聲無息,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君浣溪嘆了口氣,從藥箱中取了銀針道:“我先用針灸將陛下救醒,然後他想說什麼,我們便都聽著吧,不要再刺激他了。”
楚略終於身軀一動,朝向她顫聲道:“浣溪,你能救吧?”
君浣溪正在捻動針尾,聞言一頓,輕言道:“我會竭盡全力。”
咬緊牙關,繼續施針。
她是神醫,卻不是神仙,只能竭盡全力,儘量延續他的壽命,多一日是一日,多一個時辰是一個時辰。
良久,宇文敬終於幽幽醒轉,看著榻邊守候之人,欣慰一笑。
“略兒。”
楚略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宇文敬面無責色,輕咳兩聲,又喚道:“吳壽,過來扶朕起來。”
不待吳壽過來,楚略已經伸手將他按住:“你躺著說話就好,別起身了。”
宇文敬眼睛亮了亮,也不再堅持,順了他的意思,只輕聲道:“略兒,聯這些年,做夢都想你做回朕的皇兒,而不是朕的臣子……咳,咳咳,咳咳!”
見他說了幾句,又是一陣劇烈大咳,君浣溪趕緊過去,一邊幫他撫著胸口,一邊勸道:“陛下這會還是歇下吧,殿下改時再來聽陛下教誨……”
“不可!”宇文敬喘了口氣,雙手一伸,分別抓住他們兩人,急聲道,“朕這一撼事,已經壓在朕心裡十餘年,此時不說,恐怕再無機會……”
“陛下!”
宇文敬擺了擺手,止住眾人阻止的聲音,目光迷離,彷彿沉浸在久遠的回憶中,慢慢地道:“略兒,你應該猜得到,朕要說的,是關於你母妃和你的故事。”
“在朕還是太子的時候,皇太后對朕要求十分嚴厲,生怕朕養尊處優,不知民間疾苦,時常督促朕出宮探查民情,這個習慣,直到朕御極之後,也沒改過來。那一年,朕在豫北雲川附近遊歷,在一個風景秀麗的湖邊,遇到了你的母妃楚氏,朕對她一見鍾情,帶回宮去,先封了貴人,後來又做了婕妤。”
“你母妃性情溫順賢良,深得朕的寵愛,朕曾經想過立她為後,她卻總是不允,只說不願身處高位,惹人嫉恨,當時皇后身體一直不好,這立後的心思,朕一直存著,也沒放棄,直到後來皇后產下套子,方才作罷。”
“那一年滄瀾國滋事進犯,邊關告急,朕年輕氣盛,不顧眾臣反對,御駕親征,臨街時因為不捨你母妃,悄悄將她扮作隨行內侍,一併帶去,不料這一去,卻是帶出了天大的禍事——”
宇文敬長嘆一聲,沉澀道:“你母妃,在隨軍途中,被仇敵擄走,朕費盡心思,才在數月之後,將她救回,回宮之時,她已經有了身孕。”
楚略而色清冷,只低聲道:“我師父說過,母親曾對他言明,她當時誓死不從,雖然深受折磨,卻並未受辱。”
宇文敬點頭,繼續道:“不錯,你母妃也是如此對朕說,朕當然相信,可是朕身邊的人不信,再加上朕一回宮,就出了麗妃私通宮人的醜事,朕心中憤懣,對你母妃的態度也開始猶疑起來,你出生之後,在朕耳邊詆譭之人越來越多,朕漸漸開始冷落你母妃,更在滴血認親之後,將她打入冷宮。”
“後來,朕也曾經後悔過,卻甘泉宮探視你母妃,沒想到卻見到你漸漸長開的臉龐,沒有半點像朕,也不像你母妃,朕一氣之下,從此沒有再去,就連為你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