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今天我只是送這個東西來的。” 她揮揮手,將原本要放進信箱的東西交給水澤。
有著浮水印圖案的白色信封上,封著金色的封箴,一看就知道是喜帖。
“請你轉交給曉。告訴他,請他參加以前同事的婚禮。”
“你是綜合醫院的護士?” 水澤看著寫著日下部名字的信封問道。她輕輕搖搖頭。
“是藥局那邊的同事,我也是內科醫生。”
說著,女人就轉身走問目前門。
“好痛……” 水澤痛得受不了,彎著身體,額頭抵在膝蓋上。忍著胃部的絞痛,水澤想到,趁她不在的時候闖進來的是自己啊!
日下部也在那個房間跟她上床嗎?他也對她說不喜歡冰冷的床鋪嗎?
“……被騙了嗎?”
水澤呻吟著,從放在腳邊的檔案包裡拿出醫院的藥袋,取出三餐要吃的藥和胃痛時止痛的藥。平常他會慎重地用糯米紙包起來,現在卻直接倒在手上,然後站起來去找水。他靠著牆,勉勉強強撐到廚房,用馬克杯接了一杯水,一口氣將手上的藥吞下去。
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無奈地抱著頭。他知道自己在遷怒。自己和日下部的關係只是醫生和患者,因為某種機緣而發生性關係。是自己自作多情。
水澤抱著頭睜開眼睛,看著每天早上吃早餐的桌子。
他很高興能照顧日下部。他欣喜於在這個房間裡,日下部只關心他一人,他更高興每天晚上,日下部一定會潛上他的床。他總覺得日下部屬於自己而兀自興奮。
“一切都是自然的發展。” 這句話刺進了他的心窩。
他倏地站起來,想甩開這種低落的情緒。確認胃痛緩和了之後,他回到住了六天的房間。拉開櫥櫃,將帶來的行李全塞進大包包裡。
他拿著行李走出房間,將女人託付給他的喜帖,放在起居室的桌上。
這樣做對聽到他跟日下部住在一起而感到欣慰的她,是或許很說不過去,可是他再也沒辦法懷著這種心情住在這裡了。在發現他們不是朋友,更不是戀人,只是自然發展的關係之後,更是不能。
他再度拿起包包,轉身離開房裡。
他用使用了六天的鑰匙上了鎖之後,直接走向電梯。把鑰匙丟進信箱吧!彷彿要拋開什麼似地打定了主意。
一個星期沒住的家,空氣好沉悶。
水澤沒有開燈,直接走進房裡,將南向的窗戶大大地敞開。
寒風呼呼地吹進來,同時也聽到遠處的幹線道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聲。
水澤靠在窗邊,茫然地望著遠去的車燈。
距離雖遠,深夜的幹線道路上車子依然不見減少。只要習慣,這些吵雜聲不算什麼。可是剛搬來時卻無法忍受。六天沒聽到的聲音,聽起來跟來時一樣刺耳。
水澤開著窗,橫躺在床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累積在胃部的沉重疼痛,未曾稍減。這一陣子都沒有這樣痛過了。原以為快治好了的,現在看來,路還長得很。
水澤又嘆了一口氣,吹進來的寒風冷得他直打哆嗦他起身關上窗戶。
遠處的車聲頓時降低。
他開啟暖氣,手摸上窗簾。
突然不動了。
窗外的夜空罩著厚重的雨雲。
水澤定定地仰望著天空,心想,大概會下雨吧?他望著天空,躺回床上。被日下部拿走駕照的那天夜裡,也下著雨。
水澤回想著在日下部家裡的生活。
一開始被他屋裡的雜亂景象嚇了一跳,接著又被醫生逍遇的習慣、靠酒度日的生活模式震懾住。
— —可是,他卻每天不厭其煩地關心我的身體。
水澤將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