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外,陛下就算一心想保蘇妃,為了安撫軍心,也不得不忍痛下詔。只恐怕,那個平伏小郡王不會善罷甘休,軍令在手,隨時都可能反戈。”
“蘇妃她這是豁出全族性命了。她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在場的人自然無法回答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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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入明苕殿,已經空無一人。往日飄蕩的幔帳已經被撤得一乾二淨。
滕久面無表情地越過滿地狼藉,徑直來到內室。室內房樑上還懸掛著三丈白綾。蘇苕這個女子原來他從來沒有看透,她豁出去真的是什麼也敢做的。如此烈性,當初儲久可曾注意到這點?
那一夜的狂亂,讓他至今都無法平靜下來。現在想來,當初也有他的縱容在吧,所以會讓她得手。蘇苕一身素衣地站在大殿門口,面色慘白猶如厲鬼,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關上大殿之門,竟然沒有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始終都是一枚棋子,現在我不想再愚蠢下去了。我的族人負了我,我心愛的人也負了我,你又始終不肯接受我,我已經什麼也沒有了。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他沒有把這些話當真。
誰也沒想到,轉身她就杖殺了許憐櫻,毫無預兆。
隨後她渾身是血地跪在辰居殿求情,他坐在裡面始終不肯出來。不是他不肯救她,是她做得太過分了!他不出來,她就跪在外面不肯離去。最後只能一紙詔書扔出,扔到她的面前,他壓抑住怒氣與愧疚,“孤只能給你一夜的時間。”
一夜的時間,這個決絕的女人又給了他一個極大的震撼。她竟然用自殺的方式成功地讓杏兒以宮中有喪的報喪方式出了宮,最終的結果是蘇家的獨苗被保住了。原來她到了最後,還是對家族產生了一絲愧疚之感。
只是這樣決絕果斷的方式,連他也難掩震撼。
一夜的時間,對於他來說是最大的讓步了,對於太后來說卻是不肯容忍的。直到現在,母親還在跟他生氣不肯原諒他的行為。事情發展到現在,滕久覺得自己是接受了一個燙手山芋。哥哥真的給他留個很大的問題啊。
當他意識到後宮寂寥到什麼程度的時候,他才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古帝王不能有情,有情的,活生生的下場便在眼前了。
他踏出明苕殿,準備迎接更加頭疼的事情。
“母親,我要出宮一趟。”宵衣殿裡滿眼白色,太后正拈著一串佛珠。她本不準備搭理這個翅膀漸硬的小兒子。但是他說的話令她終於睜開眼,滕久最近幾日消瘦不少,她看了看他,滿目擔憂,“你這一去,是要去哪裡?”
滕久忽然撩起衣袍,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扣了一個頭,“母親,滕久此生不孝,不能陪在您身邊始終。這偌大後宮寂寥如此,他日若是有儲君之選,母親便養在自己身邊,當做孫兒養著吧。王位是母親辛苦得來,不能辜負。如今滕久病重,不宜久留宮廷。邊疆平伏手握兵權,大難在即,我正好出宮去親自接見他一面,解決了這最後一樁心事。”
“事情已經沒有任何餘地了嗎?”太后不忍再看他,“如今你們一個個都走了,徒留予一人獨守大殿,果真是當年的報應嗎……”念及此處,手心的佛珠轉得更加急速。
“將來的儲君,還要母親費心撫養。母親切莫傷心,養好身體才好。”滕久抬起臉,望著她,似乎也感受到她的悲傷,黑色眼睛裡隱隱有淚光閃動,“生死由命,滕久的命註定如此,母親常常教導我,什麼事情都可以爭,唯獨命不能。既然這是上天的安排,不如安然接受。或許柳暗花明,事情又會發生變化。”
太后聞言不禁動容,俯下身去摸他的臉頰,“難為你能這麼想,只是你還這麼年輕,就這般認命,是母親當初教錯了。”
這趟出宮,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