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麥:「也不是特別想要。」
這個時候天有點涼了,沈烈也就扶著冬麥往回走,回去的時候,恰好碰到林榮棠從老宅過來。
林榮棠看到他們,腳步便慢了下來。
年前那一批羊絨,林榮棠辛苦地分梳,最後卻是送給了沈烈,讓沈烈賺到了這一筆,他自然懊惱不已,不過奇怪的是,事後他竟然沒聲了。
這讓沈烈更加提防了,畢竟不會叫的狗咬人更狠,誰知道他在盤算什麼。
不過最近他觀察著,林榮棠好像學聰明瞭,林榮棠開始用信用社的貸款了,聽說從公社裡貸款了三萬元,還從別的基金會貸款了一萬,這意味著他在試著脫離孟雷東,想自己獨立幹。
這次他進了一批羊毛,還是從孟雷東那裡進的,不過已經不再用孟雷東的本錢,只有梳絨機是孟雷東的,這麼一來,利潤還可以稍微高一些。
根據沈烈的觀察,他這次進的量應該比較大,估計把貸款的那些錢加上手頭現金全都投進去了,按照四萬多的原毛算,分梳出來,如果行情好,賣首都絨毯廠,按照去年他們的價格,估計能賣十幾萬。
只是終究瞎折騰罷了,他如果有經驗,沉得住氣,去年至於那麼急忙忙地把手裡的羊絨倒賣掉嗎?囤過農曆年,其實照樣賣。
想到這裡,沈烈眼神輕淡地掃過林榮棠。
林榮棠自然感覺到了。
他本來正望著冬麥的肚子,現在感覺到沈烈的目光,眼神頓了頓,便看向沈烈。
含笑的眸光對上黑沉沉的眼睛,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昔日的至交,多年的鄰居,如今卻是成為了化不開的仇敵。
林榮棠的眸光黑如濃墨,裡面沒有憤怒,也沒有怨恨,只有死一樣的寂靜,以及怎麼都化不開的固執。
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現在陪在沈烈身邊,懷著沈烈的孩子。
他付出多少心血,在梳絨機前熬了多少眼,才辛苦梳出來的羊絨,那就是軟黃金,結果就這麼被沈烈給騙走了。
怪自己沉不住氣,也恨此人太陰險了。
多沉的心思,多壞的手段啊,就連孟雷東都因為他栽了一把。
林榮棠扯唇,嘲諷地笑了聲,之後再次掃過冬麥。
他當然看到了冬麥眼中含笑的依賴,繾綣如水,每一個眼波都是溫柔。
他收回了目光,轉身,離開。
冬麥隨著沈烈繼續往家走,不過走著的時候,卻是莫名:「你不覺得他越來越奇怪嗎?」
沈烈想了想:「其實我覺得孫紅霞更奇怪。」
冬麥:「嗯?」
沈烈:「她現在應該知道林榮棠的情況,但是她竟然沒什麼反應,也沒後續了,你說她在想什麼?」
冬麥回憶了下:「前幾天聽翠兒說起,她跑去陵城買了好幾身衣服,還把頭髮給燙了。」
沈烈:「那就更奇怪了,你說她這打扮的興頭哪來的?」
冬麥想了想,突然驚了下。
一個女人,如果是還沒結婚或者正處於談戀愛時候,她努力打扮,這是天性,結婚後,還是努力打扮,可以說是心情好愛美也不缺錢,這都沒啥,但是現在孫紅霞按理說應該是知道了林榮棠的真相,飽受打擊,這個時候她不鬧騰著趕緊離婚,或者揭穿林榮棠,反而還有心情整天打扮,那就奇怪了。
她看著沈烈:「你說她會不會——」
接下來的話,她卻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當時林榮棠也想把她和沈烈湊成堆,很難說林榮棠不會再來一次,不過孫紅霞那裡竟然願意,也是想不到。
沈烈笑了,明白她沒說出的意思:「我也這麼猜的。」
或許是冬麥提過的緣故,沈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