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手腕上劃了下去。
心梓一驚,匕首的涼意讓她幾乎肝膽俱碎,“不!”她沒命似的嘶吼著,踢動著,再也不顧及眼睛上再度傳來的刺痛和從臉上蜿蜒而下的鮮血。
“不!”阮安乾按住她,她拼了命的咬他,掙扎,卻改變不了任何命運。
“不……”她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再也抵受不住,眼中流下的不知是血是淚。
“不……“她小聲的脆弱的呢喃,更像是說不出口的哀求,哭得幾乎已經喘不上氣來,卑微的蜷成一團在他身下發抖。
阮安乾忽然覺得自己沒出息極了,他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地上,手指輕輕的在她的手腕處撫摸。她抖得更加的厲害,嗚咽著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裡還有他留下的疤,只是如今有些新鮮,仍然泛著鮮亮的粉紅色,想一條繩子,勒在他的心上。
他覺得累了,一輩子從沒有過的頹敗與痛楚生生的將他的心撕得粉碎,他想摸摸她的臉,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寧願從沒遇見過這個人。
他把她拎起來,在她耳邊威脅道:“發誓!一輩子跟著我。”
心梓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緊張的精神無法放鬆下來,只知道下意識的不停的點頭。
“自己說!永遠不會和聞辰軒在一起,否則他就不得好死,快說!”他是卑鄙沒有錯,既然她愛聞辰軒,他就偏不叫他們如願。
心梓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聽見辰軒的名字立刻又不可抑制的發起抖來,死活都不肯說出口。
他威脅一樣的撿起匕首,狠著心壓在她的手腕上。果然她已經快要崩潰了,只是這次無論如何就是不肯開口。
他終究是不忍心,俯下身子低聲的誘哄著:“乖!發誓永遠不和他在一起,就什麼事都不會有了。”手上的力氣卻沒有停下,匕首已經淺淺的割破了她的傷痕。“如果你不說,那個大夫,還有其他人人通通都得死。”
“我……”心梓幾乎是泣不成聲,臉上身上都是狼藉一片,只會隨著阮安乾說的話跟著念,“我發誓永遠不和他在一起。”他們本就不該在一起的,這個誓言一點意義也沒有。
阮安乾皺起了眉頭顯然是不太滿意,手上的匕首徑直切了下去,“如果違背誓言,就叫他不得好死。”
“如果違背誓言,就叫他……就叫他……”心梓根本說不下去,話一出口他們就真的再沒可能了。
“就叫他不得好死……”她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癱軟了下去。用手背掩住面孔,哭的歇斯里底。
阮安乾把她摟在懷裡,從床邊拿起還沒用過的乾淨的白布,仔細的替她包紮手腕。然後又揭開她眼睛上的傷處,那裡已經是慘不忍睹,他拿過祁淵剛剛留下的藥瓶,小心的用白布沾了塗在傷口上。
揭開布條的一瞬間,心梓的眼睛忽然乾澀了起來,剛剛的一切像是已經把她一輩子的淚水流的精光,再沒有一滴落下來。
阮安乾動作輕柔的像是對待著世上最最珍貴的寶物,他並不比心梓好受太多,一種強大的絕望始終籠罩在他的四周不肯散去。
她不愛他,不愛的徹底。
心梓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發呆,她的半邊臉上包著厚厚的白布,對於耳邊一切的聲音都相當的敏感,就比如說她可以清晰地聽見面前這個人故意放緩的呼吸。
陽光照在她身上暖暖的,卻透不過臉上層層的白布,投下了一片濃重的陰影。
阮安乾,她幾乎可以在一瞬間分辨出他身上的氣息,如此的熟悉而又讓人噁心,他一靠近她就忍不住跳起來想要逃得遠遠地。
一片枯葉從樹上刮落了下來,慢悠悠的停在她的頭頂上,她似乎沒有一點察覺,仍然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