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分的人,就以此物為憑,交付於他,來證明我的身分。”
“什麼東西?”
天妖的語氣嚴峻,虛江子知道只要一個應付不好,馬上就是粉身碎骨之災,連忙探手懷中,把那個已經貼身存放大半年之久的物件取出。
那個東西是一張薄薄的布帛,上頭密密麻麻寫著蠅頭小字,但無論是橫讀、豎讀,甚至是跳著讀,都無法有效地讀出意義來。布片的材質相當特殊,施力拉扯,延伸性好得驚人,哪怕是扯得再薄,也不穿不破,虛江子雖然未有試驗,可是根據推測,這片布帛恐怕刀砍不爛、火燒不掉,不曉得是什麼東西。
大半年來,虛江子反覆研究著這個護身符,想過許多種可能,但還是想不出來,如今生死成敗俱在此一舉,虛江子一下屏息,雙手將這片布帛遞了上去。
天妖接過這片布帛,最初不以為意,但當看清布面上的小字後,身軀一震,拿著布片的手都抖了起來。
“……這是……百變……本門的……”
虛江子緊張得直冒冷汗,眼睛盯著天妖的手掌,發現這隻手掌看來很年輕,最多不會超過四十歲,換句話說,天妖的實際年紀該是三十多歲,這……確實是江湖上一大秘密。
“大哥……不,掌門人……唔,此物是掌門人親自授予你的?”
天妖眼中的嚴厲之色,如海潮怒濤逼來,此情此境,虛江子除了用力點頭,什麼別的也不能做,而他的頭一點下去,局面也發生戲劇化改變,天妖帶著殺氣的眼神,原本極為凌厲,卻在瞬間變得柔和,甚至……說得上如沐春風。
“果然不錯,你是本門中人……還真是巧,大水衝上龍王廟了,不過以你的年紀,庚子六期……怪了,赤城子並非老實木訥之人,瞞過他殊為不易,到底是怎麼……”
天妖喃喃自語,似乎仍感到懷疑,虛江子則是一句話也不敢接,不久之後,天妖便即釋然,道:“也不奇怪,掌門人神通廣大,本門的手段素來鬼神莫測,能在河洛掌門身邊埋下棋子,這才是妙著……”
聽到這裡,虛江子鬆了一口氣,知道終於把天妖矇騙過去,自己保住了性命,這一次考驗算是透過了。
“那個……請問,我師弟……”
這句話不在錦囊指示之內,虛江子擔憂弟弟的安危,忍不出脫口而出,但為了不多惹危險,他刻意不使用“弟弟”這個字眼。
“你不用擔心,之前動手,我在你的兩儀劍中察覺到本門真氣,猜到你身分,便沒有下殺手,等待確認,連帶也饒了那個小道士一命,算起來他是沾了你的光。你能潛伏在赤城子座下,身系本門的重大利益,幸好被我認了出來,不然枉送了性命,更壞了本門的大事。”
天妖道:“此地不可久留,我會盡快安排你們,今次你們能從我手下逃生,傳出去必能名動江湖,在中土正道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希望你好好利用機會,將來完成本門的大業。”
怎麼回答都是錯,虛江子能做的也只有點頭,尋思天妖不曉得要怎樣放自己二人離開,但以他在太平軍中近乎領袖的地位,下點命令應該是易如反掌吧?
天妖明顯不是多話的人,而且在拿到那片布帛後,心情的激動也是顯而易見,甚至站在原地,手裡緊緊捏著那片布帛,怔怔出神,累得虛江子膽顫心驚,生怕自己一個應對出錯,滿盤皆輸,把辛辛苦苦營造的生路毀於一旦。
“晤……”
隱隱約約,聽見了天妖的聲音,似是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掌門人……他近來可好?”
虛江子一驚,不曉得該如何回答,幸好天妖很快覺醒過來,啞然失笑道:“他一向行蹤詭秘,不會被人知道他的狀況,我問你這個根本是白問了。”
語畢,天妖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