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話音剛落,就瞧見裴長意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眼神不可捉摸。
馬車猛地停頓,裴長意放下手中茶盞,蹙了眉頭,低垂的睫毛下是冷冽的眉眼,迸射出一抹寒光。
他低垂著眸子,眸底漆黑如點墨,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見裴長意遲遲不開口,他身旁顧懷風一雙冷冽黑眸緩緩眨了眨,思來想去還是搖了頭:“徐望月,你不要胡鬧!”
“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你去徐府套個話,哪怕是讓他們識破了,也不會對你這二姑娘怎麼樣。”
“今夜我們都不知道來者何人,不可能讓你去冒險。”
顧懷風見裴長意一直沒開口,也拿不準他的心思。
他不讓徐望月去,不止是擔心她會露出馬腳,也是怕她出事。
瑤兒雖然嫌她頑劣也不懂事,可到底還是愛護這個庶妹的。
要是因為自己,徐望月出了什麼事,瑤兒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顧懷風咬了咬牙,轉頭看向裴長意:“你知道,此事對我意義重大。”
“我要確保萬無一失。”
裴長意端坐著,脊背挺拔,一襲月白色衣長袍襯得他面若冠玉,寒星似的眼眸清冷地望向顧懷風,薄唇微啟,色淡如水。
“這世間,何來萬無一失?”
顧懷風冷嗤一聲,深邃的眸底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嗜血之色,銳利的目光掃向徐望月:“堂堂裴大人“”如今為博佳人一笑,連輕重緩急都不分了嗎?”
他胸口堵得慌,乾脆伸手掀開了馬車簾子。
裴鈺機靈,知道顧懷風在,將馬車上停在了書院後門。
顧懷風憤然下了馬車,挑眉看了一眼裴鈺,一聲不吭,飛身就走了。
裴鈺有些奇怪,透過掀開一角的簾子偷偷往裡頭望,見他家世子爺和二姑娘的臉色也不好看。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吵架了?
裴鈺牽著馬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正在思考是不是該問上一句,簾子掀開,裴長意緩緩下了馬。
“過來。”裴長意轉過身對著徐望月伸開雙臂,作勢便要抱她下馬車。
此處是書院後門,並無旁人看著。
徐望月雖想拒絕,可對上裴長意幽暗冷沉的眸底,本能地挪了挪身子。
她不動,他也不動,瞳孔漆黑,就這般抬眸看著她。
寂靜無聲的空氣裡,徐望月不自覺地抿緊了唇,屏住了呼吸。
她不想讓裴長意去冒險。
那些人做的是這樣的大事,一定十分謹慎。
見不到徐府的人,反倒見了典獄司的裴大人,怎麼可能不起疑心?
這也是徐望月第一次,慶幸自己也姓徐。
和裴長意這般對視著,徐望月覺得很漫長,漫長到她快無法呼吸了。
可實際上,這令她無措的對峙不過幾秒。
裴長意伸手越過她,直接攬住她的後腰,小心翼翼將她抱了下來。
她身子輕柔,抱她,就像抱一隻小貓。
裴長意個子很高,徐望月本能地用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才能勉強穩住自己的重心。
他把她抱下來的時候,他們的身體慢慢貼近。她勾著他的脖子,身體幾乎快要貼上他。
徐望月呼吸很輕,身上帶著淡淡的藥香味。
這一股藥香味,和從前不同。
裴長意緩緩將她放下,待她好生站穩,才鬆開手。
徐望月手腕被輕輕攥住,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便被他一路拉著,走回了自己院子。
“望月妹妹。”陸遮一直等在院外,瞧見徐望月的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