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歸先是聽得心花怒放,可是轉念一想,質疑說:“無利不起早,你幹嘛對我這麼好?真氣你一點兒不留,還煉化好了送還給我?況且你能在揚州住幾天,萬一半年後你戰死沙場回不來了怎麼辦?”
孟瑄安慰她道:“放心,我不會死的,假如沒有緊急軍情,未來的一年之內我都在澄煦書院讀書。明天我將此事透露給你家老太君,若是她留我住在羅府,我就半推半拒一番答應下來;若是她不留我,我就在羅府外購一所宅子住下,晚上越牆來教你習武,這樣可好?”
“理由呢,你為何要這樣幫我?”何當歸不信天上有不花錢的餡餅掉下來,於是鄭重宣告,“我沒有錢。”
“放心,我不收你學費,”孟瑄坦誠地告訴她,“實不相瞞,此舉對我也大有好處,你的這些真氣在我這裡的半年中,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對我自己的功力將大有提升,咱們倆就算是互利互惠了。”當然,還有一個理由他沒說,就是有了這些借來的雄渾真氣,他去刺殺耿炳秀就更有把握了。未來十年內,那惡賊誅殺和殘害了數以千計的無辜官員和百姓,他一定要趁對方的羽翼尚未豐滿之前將其斃命,佛家所謂的“殺一救百”正是這個道理。
何當歸一聽他的解釋合情合理,當下也不再懷疑,畢竟對方比自己強大得多,若是存心昧下自己的真氣,又何必跟自己解釋這樣多。於是她粲然一笑道:“小女子對我泱泱中華博大精深的武學一直心儀無限,對瑄公子你這樣的高手更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崇敬有加再有加。我一直想找個領我入門的師父卻沒有合適的人選,如今你既然願意教我武功,又擔心男女授受不親,恐惹人非議,不如就讓我拜你為師吧!”
孟瑄愣了一下:“拜我為師?”他要收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當徒弟嗎?雖然對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不知為何,他卻直覺地排斥這個提議,“不行,我不能當你師父,不如你還是考慮一下……我的那個提議吧?其實我人真的挺不錯的。”
“小師父,你太小了所以不知男女之情為何物,等你長大後你會明白什麼樣的男女才能成為夫妻的。”因為對孟瑄的印象大為改觀,所以何當歸說話的語氣也耐心了不少,“既然你不願意收徒弟,那我就只在私下裡叫你師父好了。師父啊,現在已經過了子時了,學習時間寶貴,你給我講一講你的內功是源於何門何派的吧,咱們師門是黑道還是白道?”
孟瑄見人家不欲讓自己負責,再一想自己確實不懂男女之情,也就放開了此事,轉而道:“我並非江湖中人,學的也是孟家的家傳武學,而且我很忙,教不了你太多東西,你要拜師還是去尋別人吧,對了,你不是聖女嗎?你們龍滸教的獨門功夫厲害得緊,怎麼沒人教你嗎?”小丫頭,被他拆穿了吧。
何當歸皮厚得緊,怎會為這點兒程度的拆穿而臉紅,她繼續遊說道:“不恥下問是自古有之的美德,雖然我理論知識遠遠多於你,江湖閱歷也比你豐富,但這些都不能阻止我拜你為師的心情,豈不聞一字之師、一招之師麼。”上次高絕幫她理順真氣,她還拜了一回師呢,何況孟瑄要教她運氣這麼隆重的事,“好了,咱們不討論拜不拜師的問題了,我瞧你人品尚可,對我也算坦誠,已經在心底認你為師了——咦,剛才是不是走到中府穴了?我突然覺得那裡一熱。”
“哦,不是,現在正走少陰經呢。”孟瑄將一根頭髮捻給她看,“剛才是我幫你摘了衣服上的一根頭髮,話說回來,你怎麼像個冰人兒一樣,怎麼捂都捂不熱,我在你床上睡得都熱起來了,你還是涼絲絲的,你很冷嗎?”說著給她掖了掖被角。
“現在已經好多了,我天生就這麼涼,今晚更是從裡涼到外,”她將臉頰依偎在少年不算寬闊的胸膛裡,涼涼一笑道,“師父,今天晚上謝謝你。”
“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