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則眾望所歸,經常被推執筆。給陳立夫的抗辯書就是馮友蘭所寫。
國民黨政府垮臺前夕,馮友蘭拒絕搭機南下去臺灣,並以清華大學文學院院長的身份,竭誠迎來了共產黨。
解放前夕,馮友蘭有其他兩個選擇,一個是去美國或留在美國,一個是去臺灣。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南京派一架飛機來北京,願意走的人,可以上飛機。馮友蘭和妻子商議後決定,哪裡也不去,在北京等著解放軍來:“當時我的態度是,無論什麼黨派當權,只要它能把中國治理好,我都擁護。這個話我在昆明就已經說過。當時在知識分子中間,對於走不走的問題,議論紛紛。我的主意拿定以後,心裡倒覺得很平靜,靜等著事態的發展。有一次景蘭(其弟)問我說:‘走不走?’我說:‘何必走呢,共產黨當了權,也是要建設中國的,知識分子還是有用的,你是搞自然科學的,那就更沒有問題了。’當時我心裡想的,還是社會主義‘尚賢’那一套。”
1973年批林批孔運動開始,馮友蘭又緊張起來,於是他寫成兩篇批判文章。很快,這兩篇文章都在《北京大學學報》登出。不久《光明日報》加“編者按”予以轉載,《北京日報》也轉載了。這把馮友弄糊塗了,直到1974年1月他才聽謝靜宜說:“有一次會上,北大彙報批林批孔運動的情況,毛主席聽到馮友蘭的那兩篇文章,馬上就要看。我立即找著這兩篇文章當場交給毛主席。毛主席當場就看,並且拿筆改了幾個字和幾個標點符號。後來發表了……”
【自省】
馮友蘭晚年寫的自傳《三松堂自序》,對自己一生治學和做人,成績和汙點,做了反省。雖然有人認為,他的自我批判並不深刻,對自己的性格弊端缺乏更深揭露,但是同時肯定他的態度還算比較誠懇。
馮友蘭這樣總結自己的後半生:在“解放以後”,也寫了一些東西,其內容主要的是懺悔。首先是對自己在四十年代寫的那幾本書的懺悔。
馮友蘭談到自己所著的《中國哲學史》,認為自己的書有兩個大弱點:“一是,講佛學失於膚淺,雖一一排列,卻缺乏內部聯絡。這是因為我對於佛學沒有學通,所以不能講透。佛學資料浩如煙海,不是幾年能完全搞通的。二是,講明清時代,失於簡略,象王夫之那樣的大家,書中只是稍帶而過。”
1973年,“文革”中的批林運動轉向批孔。馮友蘭主動寫了兩篇批林批孔文章,發表在北京大學學報。不久《光明日報》轉載。這兩篇文章,也是由謝靜宜轉給毛澤東。他晚年反思這一行為,在《三松堂自序》中引用《周易》“修辭立其誠”一語,寫道:
“如果自己沒有真實的見解或有而把它隱蔽起來,只是附和暫時流行的意見,以求得到某一方面的吹捧,這就是偽。這就叫譁眾取寵……我在當時的思想,真是毫無實事求是之意,而有譁眾取寵之心,不是立其誠而是立其偽。”
【逸事】
辛亥革命後,河南唐河也辦了一個女學,馮友蘭的母親在女學裡負責管理學生,名義是學監。她給自己起了一個新名字,叫吳清芝,還特意印了張名片。
1916年,北大哲學門這一屆出了三位名人:朱自清,陳公博,馮友蘭。
馮友蘭回憶他在上海中國公學求學時的感受:“進了商店,或者在馬路上行走,如果不會說上海話,就會被罵為‘江北佬’。但如果你能說一兩個英文單詞,他馬上就變得尊敬起來。”
馮友蘭在美國讀書時,有一次在杜威家裡吃飯,看見報紙上說孫中山與張作霖合作了。杜問馮:“孫中山已經上過很多當了,為什麼還要跟軍閥合作?”馮無語。後來杜說:“歷史中的鬥爭,是靠實力進行的,沒有實力,專靠理論,是不行的。……實力有兩種,一種是刀,一種是錢。……孫先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