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張隨即介面:“有道是,有狀元徒弟無狀元師傅啊!”臺下頓時掌聲一片。張下臺後,有人問他為何走路一瘸一拐,他答:“不知誰在我靴子裡放了一枚圓釘,害得我好苦。”
張恨水在《南京人報》時,一個人住在報社,常穿著白綢衫,手搖紙扇,邁著八字步,用嘶啞的喉嚨,唱道:“大老爺打罷了退堂鼓,御前來了我宋江……”某天傍晚,張剛唱罷這句,畫漫畫的劉元前來送稿,穿一身墨綠色西服,繫著綠色領帶,張一看,立即改用京劇唸白道:“慘綠少年,你來了!哈哈!”大家鬨笑。
1947年9月,北平新聞界在民國電影院上演京劇《法門寺》,劇中有四個跑龍套的校尉,由張恨水和當時北平三大報社的社長扮演。其餘三人都是近視,戴著眼鏡,為求效果一致,並不戴眼鏡的張恨水也戴上了眼鏡。四個校尉一一登臺,一字排開,十六隻眼睛閃閃發亮,儼然“四進士”,臺下一片鬨笑。
張恨水喜愛養花,他有一個鍛鍊身體的獨特方法,就是種花木。在大柵欄居住時,院內種植著杏樹、丁香、櫻桃,還有一個花圃。寫作勞累,張便到花間徘徊,望著花發一會兒呆。秋風起時,落英滿地,他在書房寫作,聽到院內有人走動,就停下筆來說:“往旁邊走,別踩著花。”
花中,張恨水最愛菊,每年他都親手種植各種名貴菊花。他回憶:“我常常招待朋友,在菊花叢中,喝一壺清茶談天。有時,也來二兩白乾,鬧個菊花鍋子,這吃的花瓣,就是我自己培養的。若逢到下過一場濃霜,隔著玻璃窗,看那院子裡滿地鋪滿了槐葉,太陽將枯樹影子,映在窗紗上,心中乾淨而輕鬆,一杯在手,群芳四繞,這情調是太好的。你別以為我奢侈,一筆所耗於菊者,不超過二百元也。”
友人知張恨水愛菊,贈他兩盆菊花,一盆紫紅,一盆雪白,放在階下,兩隻蝴蝶翩然而來,盤旋一會兒,又翩然而去。友人問道:“此情此景,恨水兄可有詩?”張隨口吟道:“怪底蝶來容易去,嫌它赤白太分明。”友人會意,笑道:“你窮了多年,只是個性難改呀。”
抗戰期間,張恨水住在重慶,雖然沒有牡丹、海棠等名貴花卉,但春來有野杏花,夏秋滿山遍野的杜鵑和金錢菊,還有蘿蔔花、豌豆花,張恨水常採來放在小花瓶中,置於案頭。
張恨水喜歡收藏古董,但他不懂怎麼鑑別古董,所以從不買真貨,而是花一兩元買些假貨,免去鑑別的功夫和上當的苦惱。
張恨水每天早上起床,洗漱完畢,必然要捧一杯清茶,早飯可以不吃,但早茶一定要喝。抗戰期間在重慶,他只能喝沱茶,沱茶色濃味重,張頗以不能喝上淡茶為苦。
1927年,北平中央影院上映《愛之花》,張前去觀看,對女演員克羅爾的表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克羅爾扮演的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在荒島遇到一個少年,回到家中,搬過椅子坐在父親旁邊,兩手抱膝,含笑對父親說:“Isawaman。”然後把臉埋在膝蓋上。張說:“看到此我心為之一動,自以為數年來作小說,專從白描上下手,未曾夢及此也。”
張恨水對美國電影無論任何情事,終必設法歸結到接吻或結婚為止,很是反感,他發表文章說:“陳陳相因,味同嚼蠟。”
張恨水愛抽菸,他開玩笑說:“煙燻仳離生(英語inspiration的譯音,意為“靈感”),那麼文肯定是從煙裡生的了,無煙怎能有文思?”張抽菸要抽好煙,在重慶時,因為生活困難,他幾度想戒菸,但每每作文累了,總想吸兩口,只能抽廉價的“神童”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