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不落俗套,自己也覺得頗有相形見絀處。於是全文刊登,還親自撰寫按語,稱讚它是《新民報》創辦以來,十餘年間難見的佳作,特向讀者推薦。幾天後,有朋友告訴他,那是抄襲魯迅的《風箏》,並將載有《風箏》的刊物翻給他看。張恨水讀了,不禁啞然失笑。
抗戰期間,署名張恨水的偽書氾濫,一次,四川省水利廳長何北衡設宴招待張恨水,談及偽書,問他:“你恨不恨這些人?”張一臉嚴肅地答道:“我獨恨你!”此言一出,舉座皆驚。張笑道:“我一生恨水,所以取名恨水,而何廳長偏愛水,大搞水利,專門與我作對,我當獨恨你了。”眾人鬨堂大笑。
張恨水的小說《太平花》刊行前,北京故宮絳雪軒前的太平花正好開放,即以所攝之花作為封面。
20世紀50年代,中共請人給自己提意見。在中華全國新聞界協會召開的一次座談會上,吳冷西點名要張恨水發言,張站起來,馬上說:“我沒有意見,我沒有意見。”
解放後,張恨水進入文史館工作,文史館的館長為章士釗,副館長是沈尹默和陳寅恪,館員中有商衍瀛(前清翰林、婉容皇后的老師)、陳雲浩(前清翰林、弼德院參議)、刑瑞(前清翰林)、康同壁(康有為的女兒)、裕容齡(慈禧御女官)、陳半丁(寫意畫大師)等,都是經歷過前清、民國曆史的老人。當時64歲的張恨水,在館員中也只能算是小兄弟。
文革開始後,紅衛兵闖進張家,張恨水從書櫃中拿出文史館的聘書,認真地告訴紅衛兵,是周總理讓他到文史館工作的,紅衛兵聽罷,居然退了出去。張恨水的藏書很多,其中有些屬於“四舊”,家人本想挑些燒掉,但挑來挑去,哪本張都捨不得,只好找個地方藏起來。但藏在床下,張說怕潮;塞進米缸,他又怕髒。最後,張還是決定將書放在書櫃中,在玻璃櫃門上糊上白紙。所幸後來並沒有人前來抄家。
張恨水事母至孝,他將母親的照片掛在客廳正中的牆上,每年除夕,都點上蠟燭,恭敬地向母親的照片跪拜,年年大年三十晚上,都要“接祖宗回家過年”。他說:“這不是迷信,我是在做我心之所安的事,這樣,可以讓我的思念得到一些慰藉。”1967年,張恨水生命中的最後一個除夕,他的心情非常不好,身體益發虛弱,行動不方便,但他沒有忘記“接祖宗回家過年”,他讓女兒蓉蓉用白蘿蔔切成兩個燭臺,點上紅蠟,在兒子、兒媳的攙扶下,顫巍巍地向母親遺像跪拜。
【雅好】
張恨水愛聽京戲,“民國三大賢”梅蘭芳、楊小樓、餘叔巖聯袂演出時,張當時還生活困窘,卻用僅剩的1元錢,買了戲票。此次“傾囊豪舉”,是他引為平生得意之事,到晚年還常常提起。
1958年,梅蘭芳率團在京演出,一票難求。兒子張伍好不容易託人買到了戲票,興沖沖回家,交給父親。出乎意料的是,張恨水卻說他不想去。張伍告訴他,這戲票來之不易,特意買給他的。張恨水回答:“梅蘭芳已經是60多歲的老頭子,再演小姑娘恐怕是不適宜的了,我要留一個美好的梅蘭芳在腦子裡,所以就不要看了。”
張恨水不僅愛看戲,偶爾自己也登臺過過戲癮。1933年,北平新聞界一位同事的母親做壽,開了一臺純系票友的堂會,張也粉墨登場,演出《烏龍院》。主人打破梨園規矩,在演員排表時,在中央位置,寫上“小說家張恨水”。讀者聽聞,紛紛跑來一睹張氏真容。
這日,張恨水甫一登臺亮相,便引起觀眾鬨笑,因為他扮丑角張文遠,走臺步一瘸一拐,畫著白鼻子,張口唸白,一口安徽腔。旦角上來後,並不照著原來的臺詞,存心逗張道:“張心遠(張恨水原名)是誰呀?”張答:“是我的徒弟。”旦角接著問:“我聽說你的徒弟是有名的小說家,你怎麼沒名呀?”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