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孫便在汝城!
阿疇帶著周福並店鋪裡幾個夥計, 一起把家裡東廂房收拾過了,又怕萬一,也把店鋪後面的空閒房間收拾了,這樣等那一批貨到, 兩邊一安置, 正好能放下。
收拾過後, 阿疇便請了掌櫃夥計吃春酒,希錦想著今年要好好幹,估計有賴掌櫃夥計操心,一年之計在於春,鋪子上忙碌的這些賬房夥計, 那都是得仔細打點, 不能出什麼茬子。
當下特意叮囑阿疇要豐厚一些,再包一個利市,阿疇自然照辦。
等這麼收拾妥當了, 寧家小廝傳來訊息,說是他們那一批貨已經順著水路過來了,估計當天傍晚就能在汝城外水路靠岸。
寧家眾人自然高興,凡是買了這一批貨的, 都出了一個壯丁, 準備過去接貨。
這貨船卸車需要人手,上岸後運過來也是要諸般打點,比如汝城外設定的“攔頭”, 那也是要再交一層稅的。
這些都需要自己人過去提前打點好,做好人情,不能臨到貨要進城,卻被人堵在那裡, 那就麻煩大了。
阿疇一早便收拾過,帶著周福和大傢伙會和,準備出城去。
希錦想著自己家這次要了這麼大一批貨,族裡人見了,眼紅的嫉妒的肯定有,萬事還是得小心。
她當即趕緊翻出她娘當年做買賣的小本本,拿出來看,看了後,便煞有其事地把阿疇叫來。
阿疇知道她剛翻本本了,必定又醞釀了許多話,便道:“有什麼話,你叮囑便是了。”
希錦挺直了背脊,咳了聲,嚴肅地道:“這次出去接貨,事關重要,你到底年輕,還是會要小心為上。”
阿疇看著她故作老成的樣子,神情頓了頓,還是道:“嗯,我知道,你說吧。”
希錦便開始一樁一樁地教育了:“你凡事要細心,自己的貨務必自己來,萬不可假手於人,也要帶一些碎銀子,記得打點城門稅亭撈頭的花費,到時候看好了,按照份額平攤,該多少是多少,免得短了什麼,倒是要落人口實。”
阿疇頷首:“好,我全都會記得。”
希錦這才鬆了口氣:“罷了,你去吧。”
她想著,阿疇這性子低調內斂的性子,輕易不和人爭的,且做事還算穩妥細緻,並不會惹是生非,這些事應該都能辦妥吧。
誰知道這邊阿疇剛要出門,那邊就有三堂兄匆忙過來,卻是道:“大事不好了!”
他這一說,阿疇和希錦都看過去:“怎麼了?”
大冷天的,三堂兄急得額頭都是汗,他用袖子擦了擦,道:“剛才王貴跑過來說,咱們的貨船沒能靠岸,說是咱們的水路文書上的章不對,懷疑我們逃了稅,要給我們把貨都給扣下!”
希錦:“怎麼會!我們的船一路過來,都得交稅,不交稅怎麼可能放行!”
三堂兄:“不知道呢,剛王貴說的,現在大傢伙一聽都急了,說趕緊過去看看,二伯已經提了禮,過去拜訪市易司的盧大人。”
希錦知道,這盧大人是市易司的監官,是專門負責抽買舶貨,收支錢物的。
寧家幾代從商,也是世家大族了,市易司那裡自然都打點得好,每年過年都是要特意向那市易司大小官員送禮,從上到下都打點過的。
如今才過了年,怎麼冷不丁來這一出?
希錦:“該不會故意折騰我們吧?”
三堂兄:“誰知道呢!過年時候還送了厚禮,族長帶著二伯三伯都一起和人家吃了酒,這酒肉剛下肚,轉眼就給我們來這一出,誰能想到呢!”
希錦:“是不是過年時送的禮薄了沒餵飽他?”
三堂兄便無奈了:“每年都是這個定例,怎麼會薄,往年沒事,怎麼今年就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