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的問題好怪……”
“不會,對嗎?”李汐淺淺一笑,“同樣,如果你出身貧寒,我也不會招你為貼身侍女。我們是皇族、貴族,理應高於眾人,理應挑剔傲慢,不是嗎?”
“自是如此。”文秀費解地看著她,“公主覺得不對嗎?”
“所以如果我想招個平民為駙馬,會不會一聲附和也沒有?”李汐蹙了蹙眉心問道。
“天!皇族中怎可混入平民血統?!公主,這事怎麼可能呢?!”文秀聞言驚叫。
“我不相信有我辦不到的事。”
“公主!”
“好了,我想安靜一會,你退下吧。”
“……是。”文秀雖還有話想說,卻仍是向後走入屋內了。
“文秀。”她又開口叫住她。
“在。”
“把我榻上和椅上的貂皮全燒了。從今而後,東宮不再用貂皮,不受進貢了。”她在實現對他的承諾。彷彿如此,他也會實現對她說的那些話,再次走到她的眼前來。
“是。”不再問為什麼,誰都能感覺到李汐的沉鬱,文秀只是默默地退下。
一連三個月,雲浩山莊名醫聚集,穿梭來去。久封的後院打掃得一塵不染,來往之人卻都是滿面愁雲。
又是一名在江湖上久負盛名的大夫沉著一張臉從後院中走出。才一出來,連話還沒來得及說,便被一干焦急人等團團圍住,而他卻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妙手回春的名號掛假的啊?治不好我三弟,要你的命!”江冱一臉兇相地扣住大夫的前襟,紅著眼威脅道。
“好了,二弟。”宮翔見大夫都快嚇得腿軟了,忙勸開江冱的手,沮言問道:“大夫,三弟受傷至今,日日嘔血不止,我怕再這樣下去他會……”話已至此,宮翔的眼眶也紅了,“只要能救他,我們不惜任何代價。大夫,三弟他才十九歲,求你想想辦法……”
大夫正欲播頭,只瞧得江冱的兇臉,忙縮了回去,只得嘆道:“秦少俠墜崖之前已中軟功散之毒,之後又重創五臟,傷及六腑,還未及時送人醫治,能存活至今,已敷萬幸。本來這個傷,只要還有一口氣在,老夫也有把握救活,但他脈象中卻另有一股阻力,積鬱於胸。不是老夫不救,恐怕只是秦少俠懷有心結,存心求死啊!”
“你放屁!三弟怎會求死!明明自己醫術不精,倒還有臉賴在病人身上!看我不宰了你!”江冱說罷便要動手,卻被宮翔阻下。
“還請大夫留於府上,宮某必以禮相待。”在宮翔的相邀下,這已是第三十一個住入雲浩山莊的名醫了。
“宮莊主客氣了,老夫自當效勞。”醫者父母心,大夫沒與江冱計較,仍是誠懇地叮嚀道:“若真想救令弟的話,不防先解其心結,那才是根本。”
“多謝大夫。”
而一旁的江老太,在這一來一往問,早已哭得稀里嘩啦了。
“都是我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江冱找到了出氣筒,便毫不留情地轉移目標,將炮口對向江老太,“老太婆!你好歹毒的心腸!為了那區區幾兩銀子便下毒害我三弟!知道他有難,連向我報信也拖拖拉拉,害得我三弟差點一命嗚呼!我沒有你這樣的阿婆!我不是你江家的子孫!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二弟!”宮翔已快被這混亂的一團逼瘋,失控地大聲了起來。
“哼!”再狠狠地瞪了江老太一眼,江冱才生硬地扭頭走入了後院。
“阿婆,二弟性子急,別見怪。”宮翔安撫她道。
江老太卻早已泣不成聲了,“是我……冱兒罵得對,我不該僅憑一面之詞便信了他們……那兩個娃兒,一看即知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