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擋在門口。
那婦人卻不肯走,囁嚅著道:“你看見我兒子沒有,他是不是來過這裡啊?”目光中客棧中轉了幾轉,滿面懷疑,像是有人故意把他兒子藏起來了不還給她似的。
客棧夥計喝道:“沒有,沒有,你快走,再不走我可要打人啦!”揮動掃帚,在那婦人身上打了幾下,那婦人無奈,發了陣呆,只得走了,一路叫喊著兒子的名字去了。
那夥計一面搖頭,一面提了壇酒放在沈玉芙面前,陪笑道:“兩位,當真對不住得很,這瘋婆子,三天兩頭來這裡找兒子,真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嘆了口氣,又道,“說起來也真是造孽喲,她死了丈夫,靠著丈夫生前留下的一點兒家業和兒子相依為命,日子雖然清苦些,總算還有個指望,那知道現在連兒子也丟了,她一氣之下,好好的人就成了這副瘋樣。”
沈玉芙道:“她兒子去哪兒了,能不能幫她找回來啊?”
那夥計瞪大了眼睛,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道:“上哪兒找去,她兒子是給索命的水鬼給攝去了,那是沒指望能找回來了。”
沈,楚二人同時驚道:“水鬼索命?”
那夥計瞧著他二人臉上的驚訝之色,道:“看來兩位不是咱們本地人吧,也難怪兩位不知道這事了?”
沈玉芙道:“倒底是怎麼回事啊?”
那夥計打了個寒噤,道:“倒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也說不上來,只知道最近有不少嬰孩無緣無故地就沒了蹤影,過不了幾天,失蹤嬰孩的屍骨往往在南湖水中找到,也有的連屍骨也找不到;人們都說是南湖水中的水鬼索命,現在大白天人們也不敢出門了,只怕一不小心自己的孩子也讓水鬼的給攝了去。”
沈,楚二人越聽越奇,楚長風眉心皺起,若有所思,沈玉芙恍然大悟,道:“難怪我覺得一到這鎮上,就覺得渾不自在,大白天街道之上也沒有幾人,眼光奇奇怪怪怪,瞅得人心裡發毛,原來是這麼回事了。”
那夥計道:“是啊,你說是天災人禍吧,倒還好說,發生這種怪事,叫人心裡惶惶不安,誰還有閒心出來吃飯住店,看看,這幾個客人,這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我看二位倒是好人,到了晚上,可千萬記住不得隨意亂走……”話沒說完,聽鄰桌的一位客人在喚,道,“二位客人慢用,小人有事,這就不陪了。”說完,答應一聲去了。
明轍彥主僕二人在一旁聽了,雖覺怪詭,卻不信有鬼。明轍彥冷哼一聲,道:“什麼惡鬼索命,我看定是有人在從中搞鬼,要我撞上了,定要這些裝神弄鬼,為害百姓的的惡徒好看。”
沈玉芙雖然和明轍彥不穆,也覺得他這話倒說得不錯,世上那有什麼鬼了,想起上次在天涯義莊,給躺在棺材中的楚長風嚇了個不半死的情形,忍不住好笑,不自楚地向楚長風瞧了過去。
不料楚長風也瞧著自己,目光痴迷,又有幾分憂傷,竟和葉濤寒有幾分相似,不禁有氣,怒道:“楚長風,你看什麼看,有那麼好看麼?”
楚長風一愣,隨即笑道:“沈姑娘誤會了,在下是覺得姑娘像極了在下的一位故人,失禮之處,請姑娘見諒才是。”舉起酒杯,揚起頭來一飲而盡,又去倒第二杯酒,一連飲了七八杯,竟似滿腹心事。
到了晚間,楚長風心事重重,早早睡下。沈玉芙在客房中坐了一陣,剛剛躺下,忽聽窗外喀地一聲輕響,沈玉芙微微一驚,暗道,難道惡鬼又來索命了,不及多想,反手抓起放在床頭的佩劍,閃到窗前,推窗外望,只見客棧的小院之中一條黑影長身而起,在簷角處一閃而沒。
沈玉芙喝道:“什麼人?”衣襟帶風,從視窗輕飄飄飛上客棧房頂,幾個起落追了過去。
奔過簷角,卻見一人雙手抱膝,靜靜地坐在傾斜的房頂之上,夜風飛起她鬢邊如縷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