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命。
節南面露譏誚,“敢情大將軍膀大腰圓,挨棍子不吃力。還是你明知我挨不過,也好名正言順殺了我滅口?”
孟長河卻不為所動,“姑娘巧言令色,當眾離間,只會讓本將軍更懷疑你居心叵測。”
他喝道,“執棒士聽令,仗——”
軍令如山,一旦說全了,二十棍子就挨定了。
節南豈能不知!
她高喊,“且慢!大將軍且慢!”
喊完,猛噴一口鮮血。
節南眼梢狹鋒,肩一掙,瞪開左邊兵士壓她的手掌,舉袖緩緩擦過嘴角。她就不信了,孟長河比千眼蠍王還毒辣,這樣都能堅決執行。
別說兩旁的兵士舉不動棍子,連督軍常莫也嚇一跳,湊著孟長河的耳朵勸,“大將軍,我瞧這姑娘病得不輕,臉色跟死人沒兩樣,一棍子下去打嚥了氣,可怎生是好?說實在的,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說奸細還真是抬舉。”
其實不用常莫勸,孟長河亦有住手之心。
作為鎮守邊關的大將,他的任何決定都關係到全軍生死,所以他固然不得不時刻存疑,可他心裡卻又是有些信的。
畢竟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謊話,並非信口能諏。
………
今天第三更。(未完待續。)
第58引 不仁不義
大王嶺又長又深,上古森林猶如天然屏障,北面背陽,除了幾處軍鎮守著峽口,根本無路可攀,就算有不怕死的闖進去,不是迷路,就是讓毒蛇猛獸吃了。
孟長河初到金鎮那年,因為擔心敵軍潛入大王嶺,令他腹背受敵,所以屢次進行大規模探山,直到確信自己管轄的這片山區連僥倖透過的機會都不會有。
不但敵軍潛不進去,孟長河明知南面山賊猖獗,也不能翻山清剿。他要去大王嶺匪患區,只有一條人工開鑿的官道,而且必須出金鎮轄區方可行。
眾所周知,軍鎮看似可怕,沒有虎符,沒有聖旨,也不過是座把球的石獅子而已。
愚公移山,精衛填海,這些都是克服了天險的傳世之說,因此當孟長河聽說大今軍開出盤山密道潛入了大王嶺,頭一個反應竟不是荒謬。更何況,大今如果同熟悉地形的山賊勾結起來,便事半功倍,還恰恰印證他這幾年對匪患的憂心並非多慮。
孟長河再一想,他每回與成翔知府談及剿匪,知府都粉飾太平,如今這姑娘說知府變節,那就太說得通了。
不用看地圖,孟長河也很明白,鳳來和成翔若失守,對金鎮意味著什麼,對南頌又意味著什麼。這樣一個戰術,需要萬無一失的佈置,打通內外人脈,以及持久戰的耐性。成翔官員貪腐,大王嶺匪患猖獗,鳳來沒有知縣,正是這個戰術成功的要素。
此戰術太高明太厲害,不是眼下這個病重的姑娘可以編得出來的,而他回顧以往,又能想到不少端倪,硬生生驚出他一背脊冷汗。
也正因為慌,他急切需要一個確鑿萬分的證據。
他的臉色幾近陰沉,他的目光幾近噬人,“本將軍再容姑娘說一回話,若還只是狡辯,就不止二十軍棍這麼好過了。”
地氣冰寒刺骨,節南並不甘心跪著,掙脫另一兵士的鉗制就站了起來,甩甩眼前讓風吹亂的散發,連額頭那條破相的疤也不介意顯露,笑得爽朗,“大將軍能如此光明正大處置六娘,六娘就放心了。”
人人怔住,不懂節南的意思。
節南再道,“其實不管六娘交給大將軍的信是真是假,不過用來試探大將軍而已。六娘來金鎮之前,受人再三囑託,要用此計確認大將軍忠心。軍鎮忠將如雲,總不見得所有人都和大將軍一條心。大將軍若與知府串通一氣,見信就知事蹟敗露,必然花言巧語安撫,卻暗中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