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指使貧僧。那日太子殿下駕臨法華寺時與方丈師兄足足聊了一個時辰,卻看也未看貧僧一眼。論佛法,貧僧與方丈師兄齊名,也是眾僧敬昂的物件。可當日太子殿下當著法華寺眾僧的面,根本就不將貧僧放在眼裡,連一句話都未和貧僧說過,這叫貧僧如何下得來臺?貧僧一時糊塗,便告訴汪公公曾送了一盆斷魂花給太子殿下,想讓太子殿下被廢,出出心中的怨氣。”
汪直暗暗鬆了一口氣,怒罵道:“好你個死禿驢,竟連我也敢騙!”忽瞥到太后銳利如劍的目光心下不由一陣哆嗦,賠笑道,“太后恕罪,奴才辦事不力,被這個死禿驢給騙了,險些害太子殿下蒙受不白之冤!”
太后怒哼了一聲,冷冷地道:“再有下回,哀家絕不輕饒!”
汪直忙道:“絕不會有下回。”又向朱祐樘行禮賠罪,“殿下,奴才該死。讓您受驚了。”
朱祐樘臉色自始至終平靜如水,淡淡地道:“你破案心切,被人矇蔽,此次本宮暫且不降罪你。”
“多謝殿下寬宏大量。”汪直趕緊謝恩道。
皇帝沉吟片刻,皺眉道:“法華寺和尚智海汙衊太子,處腰斬,以儆效尤。”
錦衣衛們上前將面如土色的智海押了出去。
皇帝望向朱祐樘,溫言道:“起來吧。讓你受委屈了。
“父皇言重了!”朱祐樘謝恩後,起過去攙著太后。
太后看見萬貴妃便來氣,最好眼不見為淨,遂向朱祐樘,張嫿兩人道:“哀家乏了,你們送哀家回宮。”
皇帝忽道:“且慢。”
朱祐樘聞言頓住腳步,恭敬地問道:“父皇還有何吩咐?”
皇帝目光一寒,冷冷地盯著石竹:“前幾日母后感染風寒,全因你照顧不周。有功當賞,有過當罰。這次朕姑且罰你三十杖,以儆效尤!若有下回,必取你性命。”
太后臉色大變,怒道:“皇帝,你心中有怨氣盡管衝著哀家來!何必拿無辜之人作藉口?”
張嫿心中有些不忍,石竹已五十許開外,哪裡經受得起三十大板。她自幼伺候太后,為人穩重寡言,是太后的左膀右臂。皇帝取她性命,無非就是想給太后一個威懾,萬貴妃動不得,即便是太后。
皇帝冷著臉:“母后,這是最後一次。兒臣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太后身子狠狠地晃了一下,氣得險些昏過去,張嫿及時地扶住她,關切地道:“皇祖母,您沒事吧?”
石竹臉色平靜,跪下道:“奴婢知罪,甘願受罰。”又向太后磕了一個頭,“太后,請保重身子,莫為了奴婢與皇上置氣。三十大板而已,奴婢受得住。”
朱祐樘求情道:“父皇,石嬤嬤年紀已大,經不住三十大板。求您收回成命!”
皇帝不為所動,臉色陰沉,冷冷地望向左右:“都杵在那裡做甚麼?還不將人拖出去!”
幾名太監硬著頭皮上前走到石竹面前,輕聲說道:“石嬤嬤,對不住了!”
石竹起身,從容地向殿外行去,背挺得筆直,步子邁得很穩,眨眼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太后驚怒交加,“錚”柺杖重重地擊了一下金磚地,沉聲問道:“你要哀家怎麼做才肯放了石竹?”
☆、224 這只是個開始!!
皇帝冷聲說道:“母后,凡事都有代價!”頓了頓,又道,“你要兒臣放過石竹,可這麼多年來母后為何總是不肯放過貞兒呢?”
“啊!”殿外傳來石竹驚心動魂的慘叫聲。
太后臉上的血色迅速退去,心如刀絞,含著淚望向皇帝:“是不是要哀家給你跪下,你才肯收回成命?”說罷,作勢欲跪下。
朱祐樘,張嫿大驚,忙緊緊地拉住她,急道:“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