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在這裡,他。青龍教主,是否早已沒有向任何人求助的必要?…
他的蘇折羽叫住了他。令他停住了;可是他的楚楚文慧卻沒有——卻至死都沒有。他所能記住的,只是她那許多許多血,她蒼白到快要消失的面色,她冷得沒有半分溫度的那隻手,和遲遲不曾,並永遠不曾到來的那聲嬰兒啼哭。他曾以為可以不要再想起,至少不要再這樣殘酷地想起。可是,若說沒有命運——他的蘇折羽又為何會在這樣一個如此相似的早晨,也一樣抱住他拼命地取暖呢?莫非就連她,也要被捲入他一再重複的歷史麼?
她只是著了涼,決非傷勢惡化,決非有什麼危險。拓跋孤心下一再如此肯定,卻還是伸手去摸她脈門,隨後轉到額頭——他才發現她眼角竟是溼了。
他摸她的髮鬢,竟是一直溼到了枕頭。怎麼了折羽?他陡然心慌,想問她是否哪裡不舒服,可是卻也深知蘇折羽從來不曾因任何身體的痛苦而哭——她幾乎從來不哭。
好不容易喝的水,都哭走了麼?他取笑她。起身再去倒一碗熱水。我是叫你捂些汗出來,不是叫你哭的。
蘇折羽再度支起來,因缺水而痠痛的身體靠在了拓跋孤的胸膛。再一碗水喝畢,他用被子裹緊她。我和被子,你喜歡哪一個?他笑。
蘇折羽卻大慟。——我自然喜歡的是你,可是楚楚文慧和我,答案卻不是我。
主人……蘇折羽軟弱無力地靠著他,閉著眼睛,似乎是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我……一直都很羨慕楚楚姑娘……
拓跋孤眉頭微微一蹙。這女人總不會是為了我說我在想“楚楚文慧”而哭?轉念仍是和顏悅色道,為什麼?
因為……因為主人那麼喜歡她,無論如何也忘不掉她,折羽也好希望——主人會這樣將我放在心上……
胡扯!拓跋孤突然打斷她。若非她此刻生著病,只怕他便要將她推了開去。蘇折羽,你究竟懂還是不懂,有些人除非時光倒轉,否則今生再無可能相見,我才不得已放在心裡——我放你在我面前,就是因為我如今心裡已經放了太多人,再放不下你!若硬要我將你,將這十年都放在心上,旁人我又哪裡放去!
蘇折羽身體輕輕一震,憶起他昨晚說的那句“我每天都在這裡,何須你掛念”,竟是一樣的味道,胸中竟突然五味雜陳,不知該當幸福,還是失落。
原來只有當見不著一個人,無法再放在身邊的時候,才放在心裡麼……蘇折羽喃喃道。那麼究竟是在主人心裡幸福,還是在主人身邊幸福呢?
你想在我哪裡?
我……
她想說兩個都幸福,可是手背叫他的手覆住,這感覺如何不叫她希望會永不消逝——這莫不就是那在身邊的幸福?在心裡——只是後人臆想的幸福,只是那不得在身邊的惆悵,只是那個“不得不”而已吧?
我想在主人身邊……
她轉過臉,竟第一次沒了顧忌,向拓跋孤唇上吻去。她也在學著相信,有些事,他是不會輕易生氣的。
如是良久,蘇折羽忽還是一陣羞惶,猛然而退。拓跋孤自然並不會慍火,只是瞧著她莫名羞到極點的臉色,饒有興趣。
我只沒想到你也會有如此嫉妒之心。他微微搖頭。蘇折羽,你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不……不是嫉妒,我——是覺得自己什麼都不如楚楚姑娘,無論如何也……也替代不了她………
替代?我何時要你替代她了?我撿了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姑娘上路,難道是為了叫她替代文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