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今天的事,把刀放在你脖子上。你也不會承認說蘇姑娘也有一天會離開你的吧?
凌厲微微苦笑了一下。你這麼聰明,那我什麼都不用說了。
就算就算是我不理睬你的時候,你大概也沒有那麼痛苦吧?
凌厲看她。這個很難比較吧。他無可奈何地道。我本就“不是你的意中人”,你無論怎麼對我,我都不會意外的。
是麼。邱廣寒若有所思,隨即道,那你大哥這麼對你,你是不是也
大哥?凌厲想了一想。他方才說的也沒錯,他也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因為我的確沒有與蘇扶風一起了。
嗯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接下來?
你不是有好多事情要問她嗎?我想多半現在她也不會與你說話,如果你相信我。要不要我替你去問問?…
不太妥。既然扶風安然無恙,那些事情不問也罷了。
沒什麼不妥的,蘇姑娘對我也沒有惡意。
我說的是大哥。凌厲道。如若他們兩人形影不離,大哥很容易就知道你就是他上次派給扶風的任務——如果知道你沒死,勢必要對你不利。
可是這樣一來,到底誰派劉景來殺你的就不知道了;而且,不清楚明月山莊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好貿貿然回去啊。
要我性命的人本來就很多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至於明月山莊——如果他們要找你回去。自會派人來找,不然你就你就陪著我吧,好不好?
邱廣寒看著他一雙乞憐的眼睛,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好啦好啦。她哄小孩似地道。姐姐陪著你,還給你買糖吃,買新衣服你穿,夠不夠?
凌厲終於被她逗得笑起來。涎臉道,那姐姐陪不陪睡覺呢?
陪陪陪。邱廣寒笑。只要你肯睡,我就陪你。
凌厲直直地瞪著她。廣寒。他輕聲地道。多謝你今天陪著我。若沒有你
少羅嗦了。邱廣寒把酒推到他跟前。你跟我是誰跟誰呢,嗯?
儘管心情平復了些。凌厲仍是喝了許多的酒,才在邱廣寒的勸慰下,回屋歇下了。已是夜深,他沾枕不多久,也便睡去了。
夜雨嗒嗒地落在簷上,屋頂的瓦片咚咚作響。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光微明,四周安靜得像一片空白。他睜開眼睛來,朦朧的早晨,空氣溼潤得像仍在夢境,有些微的寒冷。
他便去看睡在同屋的邱廣寒,這一看非同小可:她不在。
凌厲猛地坐起,昨夜的酒痛還未從腦中完全退卻,他一陣目眩,但頭腦裡卻再不敢有半點不清醒:她去哪裡了?他掀被披衣,奪劍而出。
問了守夜的店家,邱廣寒果然是出門了。他來不及責怪自己,便向無人的街道衝出。想不出來別的可能——她別是去找蘇扶風了吧?
清晨溼漉漉的,這小鎮像是被水洗過,到處是支離破碎的倒影。兩家客棧隔得很遠,凌厲遠遠瞧見蘇扶風與俞瑞投訴的那家時,天已全亮,客棧已然開門納客了。
他握緊了劍,正自走去,身後忽然傳來邱廣寒清朗朗的喊聲。
凌大哥!
他忙回頭。邱廣寒從邊上小巷現身。她頭髮身上皆溼了,顯見出來時逢了仍在下雨。
廣寒!凌厲鬆一口氣,跑去,伸袖拭她頭頂雨水。你你怎半夜出來亂跑他擦拭不盡,乾脆將她一把納入懷裡。冷不冷?他問著。快回去換身衣服。
我我隨便走走。邱廣寒聲若蚊蠅,隨他往回走。似乎也自知這說法站不住腳。
凌厲只是不語。邱廣寒人在這客棧附近,他便料想自己猜的沒錯,她定是為找蘇扶風而來——雖然,他本沒料到她會如此的。
半晌,他才低聲道,你何苦呢,我都不在乎了,你還管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