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有序與無序交織。不知過了多久,東北、西北、西南、東南四方先後傳來報告說未曾發現刺客蹤跡。蘇扶風說不出心中這感覺是輕鬆還是沉恨。
時珍憤恨地令眾人再去找時,偏廳門也總算吱呀一聲開了。蘇扶風忙扶住時珍。我們先去看看邵大俠吧。她輕聲道。
時珍點一點頭,只見那戴大夫走出,手裡捏著那把熟悉的小小飛到。她的瞳孔都陡然收縮了。何其熟悉,又何其可恨的一件暗器!這與曾奪走她丈夫性命一模一樣的東西此刻又從他兒子的身體裡取出——何其令人恐懼!
他人……
邵大俠無恙,夫人寬心。那大夫道。只是恐怕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蘇扶風也鬆了口氣,道,那此刻可以去看他麼?他醒了麼?…
醒了。適才便醒了。只是邵大俠身體還不能動,夫人,少夫人,萬萬不要令他激動便是。
好,好,我知道了。時珍面上也好不容易有幾分鬆弛下來的喜色,匆匆向屋裡跑去。
蘇扶風也自跟進,悄然掩上門。
宣也,宣也你……時珍一見到他,淚已忍不住泉湧,上氣不接下氣起來,只得緊緊握住了他手。邵宣也臉上浮著一層冷汗,痛楚未消,表情卻平靜。
娘,我沒事。他聲音有些虛弱,眼皮微抬,看了一眼站在後面的蘇扶風。
見到是誰向你出手了麼?宣也,你看看這個。時珍忙不迭地將那件兵刃遞到他眼前。是不是那個蘇扶風,是不是她?
沒有,沒看見。邵宣也只是疲憊的閉上眼睛。
時珍似也覺得自己太過激動,忙道,不錯,不錯,你,你先好好休息,好好養傷。我會令人隨時照應,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說著,又哭起來。我……我真怕……她喃喃地道。我方才,真怕你會像你爹一樣,就這麼一下子……就……
娘。邵宣也小心地側過臉來。叫你擔心了——我真的沒事。那暗器原是向我後心來的,幸好——蘇姑娘她喊了我一聲,我一轉身,才沒打中要害。
哦,是……是……是麼?時珍淚眼中,抬頭看了看蘇扶風。邵宣也也看了看蘇扶風。娘,你先休息吧。我……想跟蘇姑娘說幾句話。
蘇扶風心中一凜,只見時珍仍然抓緊了邵宣也手道,宣也……
娘不是一直很想我……好好跟她談談麼?邵宣也輕微一笑。
時珍猶疑,伸手擦了淚。好。她看看蘇扶風。瑜兒,你陪他一會兒。
蘇扶風點點頭,時珍似有依依不捨,但還是給邵宣也掖好了被子,出去了。
沉默。
邵大俠……有什麼要問我的麼?蘇扶風不喜歡這種沉默,先開了口。
有……邵宣也閉著眼睛,彷彿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幾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他說完這句話,才有力氣微微睜眼,看著她。你今日……有些奇怪。你叫我的時候,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我……蘇扶風是真的想把一切告訴他,可她不敢。停了一停,她目光轉開。……沒有。她輕輕地道。
邵宣也也輕輕哦了一聲。你……能不能……過來替我擦擦汗?他像是很累。
這似乎是他頭一次要求她些什麼,但在這個時候,蘇扶風也便不覺得奇怪了,因為那大概是因痛楚而起的冷汗的確已經覆了他一臉,連眼睛都要睜不開。她便伸手入懷,掏出手絹來,慢慢給他擦去。
他躺著,呼吸像是平靜下來,表情沒有變化。她手絹在他眼瞼上擦過,撫他額頭、太陽穴、臉頰……可是,卻驀地停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