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地站起身來。四周的火把陰影后,卻找不見她心中明白的那個兇手。
幾名莊眾將邵宣也抬至附近偏廳,也有人上前請蘇扶風暫避。
少夫人,莊中有刺客,趕快回屋避下。那人道。
·兒!遠遠趕來的是時珍。宣也呢?宣也人在哪裡?顯然她已聽說邵宣也出了事。
他……蘇扶風身體晃了晃。她是真的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應該選擇怎麼樣。已有人稟報了邵宣也的所在,時珍便徑向偏廳前去。
蘇扶風半轉過身,兩名忠心的莊眾猶自跟在她身邊,欲護送她去屋裡。她朝黑暗中凝視,卻看不見半點痕跡。
腳步沉得要走不動。推開門時,大夫已替邵宣也診過。
邵大俠萬幸。那大夫道。心脈雖然稍損,但刀尖偏開寸許,不致喪命。待老夫以藥力護住邵大俠心脈,再輔以磁石取出兵器,邵大俠該能消了性命之憂。
這名大夫,說是大夫,卻其實是明月山莊的門客之一,多年來始終住在莊內,昔年學醫,又遍讀書籍,對這樣的損傷頗有研究。…
再給我好好去搜!時珍厲聲向幾個帶隊之人吩咐道。搜遍山莊,也要把刺客給我找出來!
呃——那大夫卻似欲言又止。
戴大夫有話但說無妨。時珍焦急道。是否這施救仍是危險?
確有危險——但老夫有信心不會出錯。只是——只是這傷口,卻令老夫想到……
想到什麼?
想到兩年多前……老莊主所中之暗算……
什麼?時珍失聲。蘇扶風心中也一驚,忍不住上前兩步,俯身去看邵宣也胸口的兵刃。
竟果然是她的細葉刀。這細薄的刀刃,在幾乎同一個地方,殺死過名噪江湖的“中原第一刀”邵準,而今俞瑞用的竟是同一種武器,同一種手法麼?
她臉色變得煞白,嘴唇顫抖著,幾乎說不出話,下意識去摸袖中——果然,她隨身僅剩的兩把細葉刀只剩下了一把,顯然是被俞瑞適才強與她親近時順手拿走了一件。他想怎麼樣?想嫁禍於我麼?他想叫我在明月山莊終於待不下去,然後不得不乖乖地離開,乖乖地去找他?
瑜兒!她才聽見時珍在叫她。你在想什麼!我問你方才究竟怎麼一回事,宣也不是去叫你麼?
嗯,是的。她低頭,聲音細微。
適才你與他在一起麼?
蘇扶風搖頭。他——說先過來,我後來。
時珍看著她仍然沒有來得及理整齊的衣衫與髮際。但是卻有人聽見適才你叫了宣也一聲,是麼?
……是。我……想讓他等等我,與我一起去。
你半點也沒有看見刺客?
沒有。
時珍皺著眉頭,道,我們先出去,不要打攪了戴先生施救。
她走出門外,焦慮不安的表情仍然洩露了她心中的擔憂。
邵大俠……應該不會有事的。蘇扶風忍不住開口安慰她。
蘇扶風——時珍口中吐出的這三個字令蘇扶風悚然一驚,卻只聽她接著道——難道又來了明月山莊?時隔兩年,難道她當真要將我們邵家趕盡殺絕麼!
蘇扶風只是站著,說不出半個字。
是的,假如她眼前這個女人知道她的兒媳就是那個她切齒痛恨的蘇扶風,她會撲上來將她碎屍萬段;而她,蘇扶風呢?她的痛苦又會少麼?她甚至絕望了,想開口告訴她一切——因為時珍若要殺死她,那便一了百了算了吧!
可是此刻她身上的責任又何其的多。她揹負了蘇折羽的命運,這是拓跋孤要挾她的;她也揹負了凌厲的命運,這是俞瑞要挾她的;而她自己的命運又在哪裡?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在哪裡!
火把交錯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