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忙又去取水過來。周全整衣肅容,裁下一小張黃裱紙,醮了硃砂,在桌前足踏星斗方位,走起禹步,三步九跡,存想面謁神靈,然後左手持碗在口邊,唸咒曰:“一化九龍水,二化王母催生水,三化觀音瓶內水,四化西天陀水。。。。。。”唸的同時,右手在黃紙正中間寫了一個繁體的“車”字,然後在周邊寫“馬”字,大大小小都有,將整張符紙寫滿,寫完之後,運功將符紙燒化在碗中。
“將此水令產婦喝下既可。”
那女僕如獲至寶,雙手端著碗飛快走了。
剛才周全集中精神寫字,並沒有特意使用哪一種書法,而是他的自然筆法,但集中了他的精氣神之後,也是氣勢渾厚,入木三分,眾人雖然沒有稱讚,卻也沒人敢說他的字難看。
謝雨卓見周全畫的不是奇怪的符文,全是漢字,不由露出懷疑之色:“寫幾個字也叫符法?”
周全道:“符法種類繁多,有一種稱為‘字元’,就是由單純的漢字組成。漢字由來已久,據說乃是上古神人倉頡所造,每個字都具有神力,傳到今日,雖然大部份字已經面目全非,卻還有少數字體保留了神力。。。。。。”
王凝之如獲至寶,“原來還有這種符法,元歸必要教我!不知有何講究?”
“此符正中寫“車”字,四周遍寫馬字,大小不拘,但字型須書寫端正,畫符之時必須同時唸咒,然後燒灰和水飲之。馬字數量如果是單數,所生必男,馬字成雙,所生必女。寫時不能有意寫單或寫雙,要正好寫滿,無法再多寫一字,也不能有空漏。”
“苦也,又是要邊唸咒邊寫字,我就是無法分心二用,所以很多符法都畫不出來。你這符法要念咒、走步、寫字同時進行,只怕我又是學不會了。唉,一心三用已經是天才了,誰還能再分心去數寫了幾個馬字啊。”
“二哥若是不能同時進行,步法略去也可,但效果可能會打折扣了。”
王獻之問:“剛才是十一個馬字,那麼生出來的是男嬰了?”
“應該是吧,傳我符法的人是這樣說的。”
謝道韞等人有些不信,叫另一個女僕過去打聽一下,看符法是否有效,生的是不是男孩。王凝之又問步法、咒語的特點和訣竊,周全毫不保留,一一加以詳解。
不一會兒,前去打聽的女僕一臉興奮地急走回來:“生了生了,是個白白胖胖的少爺!他們家老爺叫我先向大法師表示謝意,稍後他會親自過來道謝。”
眾人嘖嘖稱奇,對周全充滿敬意,王凝之學了一道新符法,更是欣喜莫名。謝雨卓略有些羞愧,但一轉眼,又冷冷地說:“只是湊巧生了男嬰吧,我雖聽說過以符法催生,卻不曾聽說過可以判出男女。”
周全笑道:“謝二小姐果然有見識,十月懷胎,胎兒早已成形,陰陽已判,怎會因一道符法而改變?確實是個巧合。”
謝雨卓愣了一下,接著臉通紅起來,她一再打壓周全,誰知周全一點都不生氣,還贊她說得有道理。這種胸懷肚量令她有點慚愧,也令她對眼前的怪男人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胎兒是男是女,早在胎兒受精之後就已經定了,這個道理對現代人來說很容易理解,但在古代卻沒幾人會這樣想,大部份人都以為是出生時決定的,而敢質疑符法權威性的人更少。所以周全是真心稱讚這個看他不順眼,卻敢於質疑,勇於思考的美少女。
至於為什麼胎兒的性別會與字數單雙對上號,這個周全也無法解釋了,也許冥冥之中有某種力量在影響和聯絡著,是男的自然就合了單數,是女的就是雙數,要是任何原理都能解釋,符法也就不成為符法了,後代人也不必學科學了。
符法是不是都有效,生男生女的理論究竟能不能成立,還有待以後多次測試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