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通鋪靠近房門一側的床位上流下來,在地面上淤積了一窪,我正好一腳踩在了裡面。
等我順著血跡往床鋪上看時,正看見一堆麻將大小的碎肉被人整整齊齊碼放在靠牆的位置上,一個傭兵的人頭端端正正的放在肉堆的邊上,眉心上還剁著一把菜刀,傭兵快要突出來的兩隻的眼睛。斜上的對視在一起,瞳孔正好聚焦在滴血的刀刃上。
他臨死之前,肯定是看著那把菜刀砍進了自己的眉心。
讓血給浸成暗紫色的棉被鼓鼓囊囊的蓋在通鋪上,看上去就像是蒙著什麼東西,腥氣刺鼻的血水順著通鋪一直流向遠處,屍體附近的兩個傭兵就躺在血水裡熟睡,絲毫不知道身邊的同伴已經變成了血淋淋的肉塊。
我掀開棉被看了一眼,那裡面蓋著的是一片被分解開來的內臟,看樣子,殺人兇手是從門外走了進來。在一群熟睡的人邊上。把靠近門口的傭兵分屍肢解,切成了碎塊!
我走到第二個傭兵身前,抬手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那個傭兵的眼裡蒙了一層像是蛛網狀的灰色絲線,絲線深處隱隱約約的能看出一些字跡。
葉木也湊了過來:“這是什麼東西?”
“昏睡咒!用強光就能破,你去看看那幾個人。”我從他們的裝備裡面抽出一把軍用手電,對準那人的眼睛照了下去。
被我托住腦袋的傭兵,猛地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左手抽出大腿上匕首,對著我太陽穴就紮了過來。我揮掌拍掉了他匕首的同時,對方也一下愣住:“老……老大……我……我的神吶……”
“別喊神,先出去!”我把那人攆出去之後,跟葉木一起一個個把屋裡人全都弄醒了過來。
可我一出門就發現不對了,那些傭兵一個個貼著牆在走廊裡,眼睛一直盯著腳尖,根本就不敢抬頭看我。最要命的是,有些人的手還悄悄放在在口袋裡,看他們手勢,這些人不是在口袋裡藏著手槍,就是裝著手雷。
我故意裝著沒看見:“找個地方把自己洗乾淨,然後到會議室來找我。”
我先一步到了會議室,坐在屋裡不斷敲打著桌子。
吳子奕走過來,給我遞上來一個點著了的煙:“先抽根菸休息一下。”
我把煙叼在嘴裡:“你說,我該不該給那些傭兵看當時的監控錄影?”
吳子奕沒有說話,只是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葉木道:“給他們看那些幹什麼,他們又不是術士。能看懂個屁!”
我沉聲道:“你沒注意到那些傭兵的眼神!他們現在不僅是怕我,而且是在戒備我!我在他們面前展示過法術,所以在他們看來,我屬於黑巫師一類的人。這種人往往會莫名其妙的殺人,甚至是單純為了讓對方感到恐懼而殺人。”
“他們從牢房出來之後,很多人都在戒備我,甚至有人已經動了要同歸於盡的心思。在他們看來,能無聲無息潛入牢房的只有我!在這麼下去,沒準他們就會暴動,那種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葉木急了:“他們傻啊?哪有自己人殺自己人的?”
“首先我跟他們算不上是自己人。”我搖頭道:“我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們又何嘗對我歸心?第二,如果把你換成他們,你會不去提防一個手段詭異,而且初次見面就幹掉其中兩個人的同伴麼?”
“我……”葉木“我”了好幾下之後,才說了一句:“那就給他們看!”
“給他們看,這些傭兵可就真的廢了!”我揹著手站了起來:“人又不是機器,膽子再大也有害怕的時候。我敢保證,監控裡錄下的東西,肯定不會好看。如果你是一個沒跟鬼神打過交道的普通人,你看過之後會不會怕?你還有跟冤魂對敵的勇氣麼?”
吳子奕點頭道:“兩軍對壘,不怕敵人兇悍,怕的是自己人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