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某些女人的面部大肆批判,只不過字裡行間隱約流露出對白思茵所用化妝品品牌的無限仰慕之情。白思茵慧心繡口,立刻覺察到了:“嫂子,你整天這麼辛苦,最容易變憔悴,我這趟來神農鎮帶了兩化套化妝品,回頭送你一套,法國香奈兒的。”
康蘭喜出望外地推卻:“這怎麼好意思,你留著自己用吧!”
“我這次本來以為會呆很久,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得到處理,公司事情也多,我還得儘快趕回去,這套化妝品留在這兒一時也用不著,還是嫂子你先用吧。下次回來,我可希望見到你更漂亮的樣子吆!”白思茵表情親密的說,“嫂子,快五點了,你們也忙了一天了,不如咱們到外面吃頓便飯吧。女人最重要的是營養平衡,你這樣勞累,很容易衰老的。”
康蘭望望兒子,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讓李澳中陪著白思茵去了。白思茵剛剛出門,忽然轉回身遞給康蘭一個薄薄的信封:“嫂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拿著,小天用的著。”
康蘭翻來覆去地看著信封,滿面疑惑。
7
李澳中隨著白思茵來到大街上,冷風一吹,他才想起自己竟然第一次忘了戴帽子。她坐車來的,但她不上車,讓李澳中和黑色奧迪跟在身後,挎著鱷魚皮的黑色單肩坤包,面對著一家家的飯店不住皺眉,向東走了將近一里才算挑了間滿意的飯店,在二樓找了間臨街的單間坐下。白思茵不愧自己有大酒店,點的菜別具一格,李澳中聞所未聞。
“我聽派出所的小馬說了你對付於渤海的經過,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白思茵咯咯直笑,“這樣的人還就得你對付他。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那我算楞的還是不要命的。”他問。
“不要命的。”白思茵說,“我來之前馮世貴就向我彙報過你的簡歷,你幹了十二年刑警,捱了兩槍十一刀,破獲九起重案,抓獲兇犯五十二人,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據我所知,沒有多少刑警能像你這麼玩兒命的。沒死,真算你運氣。”
李澳中無聲地灌下一杯酒,扭頭望向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黑暗堆積在玻璃上面,濃濃地擠壓著斗室的燈光。他看見玻璃外有一根樹枝在抖,抖得厲害,黝暗的枝條均勻地反襯出夜色的清淡。“我也一直在想,我為什麼沒有死了?你知道我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犧牲心裡有多難受!只有自己死,心裡才不會難受。可是老天爺偏偏不讓我死,它要讓我眼睜睜看著我最愛的人去死!哈哈……”
白思茵勉強一笑:“別說這些,小天會康復的。來,讓我看看你的傷疤!”
“什麼傷疤?”他愕然問。
“兩槍十一刀嘛!”白思茵露出小女孩的天性,咕噥著嘴,氣乎乎地說,“人家沒見過警察抓壞人的樣子,想看看遺留的古蹟嘛!”
他尷尬了起來。傷口多半都在胸口或小腹上,還有大腿,這如何能讓她看?想了想,他擼起衣袖露出左臂上的刀疤,長達三公分,從肱二頭肌一直劃到肘下。創口寬達一厘米,新長的面板白嫩嫩的,與其他部位黑白分明。
“哇!”白思茵驚歎了,伸出一根食指膽怯地放在了上面,輕柔的向下滑動。李澳中心裡一縮,感覺到了她的細膩和輕柔。一種很遙遠的感覺翻上心頭,他似乎坐在鞦韆上面,隨著上下的起伏,藍天和大地一點一點地伸展,又一點一點地收縮,蕩起來的風纏繞在他的軀幹和四肢,像一件絲綢的外套,一件一件地披上,整個肌膚就在這間隔不斷的新鮮中顫粟著。
“你不痛麼?”
“早就不痛了。這傷是兩年前的,一個癮君子斷了糧,把毒品販子八歲的女兒劫持了,刀就架在她脖子上。葉揚從他背後的牆頭上撲他,沒撲準,那傢伙揮刀就砍小女孩的脖子,第一刀砍到肩膀上了,第二下我伸胳膊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