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殺人者本意不是殺張登,而是殺我。”
不待眾人反應,聞松又望了一眼櫃檯方向後,才繼續道:“除了時機太過巧合……如果草民沒有推斷錯,草民房中,不,所有客房的薰香皆被換過了。”
這次,肖啟澤沒有再吩咐薛廣山,而是直接看向了那名將香爐拿下來的官差。
官差一愣,下意識徵求薛廣山的意見。
薛廣山哪裡敢有意見,即使內心已經藏著濃濃的不悅。
在薛廣山的默許之後,官差便又一次跑上了二樓,沒一會兒,將所有的薰香收集了下來。
肖啟澤作為晴川閣的東家,連薰香的灰燼都能辨別出來,這完好無缺地薰香自然也能一眼辨出。
“的確是都被換過了。”
聽此,聞松便繼續說完未盡的分析:“因著殺人者無法確定在下會入住哪間房,所幸全換了。能想出這個法子的,可能曾在客棧中住過,又或者,極為熟悉雲捲雲舒之人。只有這樣,才會知道,此處每間客房都按規矩佈置了薰香,有了薰香,自然會點,一點,便點燃了迷香。”
聞松還記得當時張登的詢問,問他需不需要點香。
肖啟澤皺著眉,“為何你沒事?”
聞松道:“因為在下不愛點薰香。嫌疑犯大概也是沒有想到這點。他們的計劃應該是想迷暈常兄和我,再下殺手。誰知,在下卻並沒有點燃薰香。於是,只好臨時更改計劃,殺了店小二張登,再行嫁禍之事。”
薛廣山聽完,冷哼一聲,“漏洞百出!”
聞松也不惱,“願聞其詳。”
“你二人行蹤無人知曉,對方怎麼提前更換?其次,就算你說的都屬實,你身旁的常兄也脫不了干係,你怎知他和那嫌疑人不是裡應外合?他將你的行蹤透露,而殺手來執行此事。反正是一夥兒的,被迷暈昏睡,又或者裝作昏迷,做一齣戲,也未嘗不可能?”
常忠信聽了這話,怒氣衝頂,差點兒破口大罵,但又因著這麼多年在宮中的訓練,實在是沒法把不雅的話罵出口,只能“哼”了一聲。
聞松沒有急著反駁,而是道:“大人所言甚是。”
常忠信臉色一僵,差點兒以為聞松不信他。
下一瞬,聞松便道:“且容在下一一道來。”
聽了這句話,常忠信的神色才緩和,知道方才自己太著急,在心中誤會了這位一夫當關的聞松。
聞松道:“常兄與我的行蹤,是甚少有人知曉,但進了程橋之後,就知之甚多了。在下之前也提到過,程序橋後,曾問過諸多好心者,宿費最低的客棧在何處,幾乎所有人都指向了此間客棧,也就是說,只要稍微用點兒心,就能推測出常兄與草民的去處了。此乃一。
二,常兄的確知曉草民的行蹤,這一路上,常兄都同我一道,有許許多多的機會和方式可以將在下殺害,完全沒有必要等到了程橋再動手。更不必兵行此招,故作聰明,將他自己也拖下水,面臨大人這番嚴格的質疑和審問。只要一招不慎,就是自投進牢。”
聞松目光平靜地望著薛廣山,“如此行事,才是真正的'多此一舉'。是以,常兄的嫌疑可以排除。”